也不容易被敌方打探出虚实,故而更能形成雷霆一击。
不过走海路也有走海路的缺点,那便是战船行驶的速度不及战马。所以郭嘉在暗中从青徐两州调集兵马战船积极备战的同时,也写了一封信以六百里加急的速度送往幽州和并州。他希望在幽州的贾诩、并州的庞统能配合着做出齐军打算从幽并二州调兵救援的假象,以此为青州这边的调动打掩护,为水师北上争取时间。到目前为止,贾诩已同意配合青州,而并州那边暂时还没回复。不过郭嘉相信庞统应该也已同意他的计划。因此就算没有收到回复,郭嘉依旧按部就班地在即墨军港内集结起了一支五万人的大军。
管承身为执掌水师的大将,又是蔡吉身边的老人,自然深知自己责任重大。但见此时的他神色凝重地伸手接过酒樽肃然起誓,“喏!承必誓死救出主上!”言罢管承一仰脖子将樽中水酒一饮而尽,跟着便转身冲着战船上队列整齐的水师将士,朗声下令道,“升帆!起航!”
郭嘉站在岸上望着点点白帆渐行渐远,脸上的表情既凝重又复杂。蔡吉受困辽西固然令他心急如焚,但中原起伏多变的局势更是让他深感如履薄冰。须知随着时间逐渐流逝周边的诸侯、豪强早晚都会获知蔡吉被困的消息。因此用不了多久蔡吉治下的州郡便会迎来各方势力的围攻。这些攻击可能是明目张胆地直接开战,也可能是鬼鬼祟祟地暗中策反。但无论何种攻击对于新兴崛起的蔡氏一党而言都将是一场极其严峻的考验。
事实上,就算蔡吉没有遇险,作为“盟友”的曹操也从不会放过任何一次可以渗透、挑拨、颠覆蔡氏领地的机会。这不,曹操前脚才拿下荆州,后脚便将作为襄阳第一大族的蔡家赶到了东莱。若在从前多收一族亲戚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毕竟襄阳蔡家的北迁多少能改变外界对蔡吉宗族根基薄弱的印象。但眼下正值多事之秋为了齐军内部的稳定便由不得郭嘉做次小人了。
目送着最后一艘战船驶离即墨港,郭嘉整了整被海风撩起的长袍,转身朝站在他身后的黄珍问道,“黄府尹,蔡德珪这几日可有动静?”
话说府尹一职本该在唐朝之后才出现,但鉴于龙口城如今俨然已成齐地的政治、经济、军事中心,蔡吉便将龙口令一职改成了龙口尹与太守平级。反正汉朝本就有掌治京师的京兆尹,所以不用多加解释外人也知龙口尹的分量。此刻面对郭嘉的询问,身为龙口府尹的黄珍不由微微蹙眉拱手作答道。“回军师,蔡德珪并无异样。倒是蔡夫人接连派了数个心腹家仆在城中游走,似乎是在打探主上的消息。”
“刘蔡氏乎……”郭嘉手捻长须玩味了半晌后,果断下令道,“遣人监视刘、蔡二府,将出入两府之人一并录之。”
“喏。”黄珍长舒了一口气应答道。须知蔡家兄妹虽被曹操驱逐出了荆州,可他二人一个是汉阳亭侯。一个是刘景升的遗孀,且又都与自家主上沾亲带故,因此若论身份黄珍那是一个都得罪不起。然而以蔡家兄妹在荆州的恶劣风评,黄珍又不得不对他二人心存戒备。好在此刻郭嘉亲口下达了监视刘、蔡二府的命令,黄珍总算可以抛开负担专心提防蔡家兄妹作乱。
事实上就在齐军舰队启程北上的同时。身在龙口蔡夫人也已然从心腹口中获知了蔡吉被困辽西的消息。感觉天下就要巨变的蔡夫人二话不说便将其弟蔡瑁招入了府中议事。虽说蔡瑁一早也从市井巷间听到了些许风声,但一方诸侯被困关外这种事终究还是太过耸人听闻。因此在听罢蔡夫人一番介绍之后,蔡瑁还是忍不住质疑道,“此话当真!齐侯真已身陷辽西?”
“千真万确。涿郡别部司马王绪乃先夫故交,其言齐侯已受困旬月有余,而今幽州皆人人自危。”蔡夫人信誓旦旦地保证道。
蔡瑁一听消息来源如此准确。哪儿还有所怀疑,但见他长叹一声抱头哀嚎道,“呜呼!本以为投靠齐侯便可安享富贵。却不曾想才出虎穴。又入狼窝。”
眼见自家兄弟如此没出息,蔡夫人忍不住瞥了蔡瑁一眼啐道,“汝乃堂堂七尺男儿,岂能委身妇人裙下求富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