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里却是痛苦到极点的折磨。虫族一生只忠诚虫母,只爱虫母,无论虫母是什么样的形态,无论虫母会因为濒死而变成多么丑陋的模样,虫族的心?脏都只会为虫母而加速跳动。
他们这样的种族,从?出生,到死亡,都只为虫母而奉献。
可现在?的伊野仍旧只是人类。
如今的他已经摆脱了裴德的身份,也摆脱了那个愚蠢的人设。扮演裴德的时候,他要尽可能对伊野表现得温柔和善,对他好是作为“裴德”这个假面的合理行为。
但他现在?不是裴德了。
在?伊野还没有成为虫母前,他们是彻彻底底的敌人。他不该对伊野的动作产生任何心?理波动,任何一点犹豫和迟疑,都是对虫母乃至整个虫族不可饶恕的背叛。
可是……
当他看着青年缓慢朝自?己走近,一步,又一步,那些被风吹动的墨黑长?发,就像一根根能将心?脏贯穿缠死的丝线。剧烈的疼和疯狂的背叛感让他一时间有些不能呼吸,面具后的脸绷紧到扭曲,藏在?背后的手?几乎硬生生要把自?己的指骨拧断。
“不要再过来了。”声音喑哑低沉,透露出强烈的厌恶,“你的味道…令人作呕。”
伊野充耳不闻。
他的腺体在?梦中依然阵痛不断,但那不重要。他只知道他要扒下这只虫族的面具,等离开这里,亲手?将这个幕后凶手?杀死。
浑噩的疼里,青年走路都是晃的。差点摔下去时,虫族下意识伸手?,但很快就反应过来把手?抽回去。他冷眼看着青年逼近,因为隐忍到极限,手?指骨骼发出咔哒咔哒恐怖的声响。
“伊野,成为虫母对你没有坏处。”
伊野继续走,直到停在?虫族面前,不过半米的距离。
男人低头看向那张漂亮到摄人心?魂的脸,可恨的脸,令人作呕又令人下意识怜爱的脸。面具后的眼瞳快速收缩,急剧跳动的心?脏全然不受生理控制。
可这是背叛,是对虫母的堕落!他在?心?里歇斯底里地大?吼,骨缝里猛然涌出的背弃感就像毒蛇一样裹挟他,生理和心?理陷入几乎崩溃的矛盾和挣扎。呼吸控制不住地急促起来,他强忍着想要呕吐的恶心?感,哑声:“离我,远点。滚!”
伊野疲惫地轻笑了下,抬头看他:“你不是说你只忠诚虫母吗,那你在?对我紧张什么?”
虫族身体僵住,不敢回答。
“你们这种可笑的种族,说的话,也都是些可笑的话。”
话音刚落,伊野忽然伸手?撞向虫族的腹部?,对方很快反应过来挡住他的动作,但青年将身体所有重量全部?压过来。虫族一时不差没能稳住重心?,直直倒下去。
两具身躯撞向地面,惊起满地的黄水仙花瓣。像雨从?地面飘起,直冲虚幻刺目的天空。
伊野伸手?冲向虫族的脸,手?指捏住面具。面具揭开,露出男人的一截下巴。
但就在?快完全揭开时,一股巨大?的吸力?突然将他拖走,
下一秒,黑暗涌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