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此刻她坐在眼前,敛眉含笑,又抬眼看了他一下,眼波盈盈藏着一点怯意,红
唇微启,
“丞相?”
谢果儿的声音传过来,同时递来一盏茶。
她将刚才掉落的花放在茶面,娇怜地点缀着,仿佛是水波中藏的一张娇面。
目光掠过水波中的娇花,桓琨敛去眼中冷意,掩袖低头似饮了一口,随后放下茶
盏,微翘起唇角,“滋味甚好。”
谢果儿没有看清,直到听到他的话,不由双眼弯弯,心里终于呼出了一口气。
忽然见仆从匆匆赶来,口中焦急, “郎君,不好了,捉雪跑了。”
捉雪是谢五郎最宠爱的坐骑,凡是心情不畅,总要骑着捉雪在城东绕上一圈,这个
小癖好只有几个亲近之人知晓罢了,眼下谢五郎一听,登时站起身,“拴的好好
的,怎么让捉雪跑了。”
仆从道:“傍晚郎君将捉雪带回,小绿那王八犊子没好看,栓绳散了,等回神时捉
雪已跑得无影无踪,奴才不敢隐瞒,这才来禀报。”
“还愣着作甚,快派人出去搜,仔细搜,若是惊到月宴,看我不剥了你这身皮!”谢
五郎眉头一拧,想到旁边还有要客,面色旋又缓和下来,含笑向桓琨告了失礼,没
惊扰任何人,匆匆离去。
谢果儿也担心会出事,之后跟着去了。
桓琨独自坐在亭中,四下再无旁人,他神色不变,眼中却明显冷了一截,将茶盏朝
下尽数泼洒出去。
谢果儿的法子,前不久霍娘刚使过,后来露馅什么都说了,叫合欢香,流传于妓馆
腌臜处,用的法子很简单,女子在衣上沾了此香,叫男人嗅了不会生情,倘若沾了
水,便能动七情六欲,欲罢不能。
那时桓琨嗅了此香浑然无事,是因为没有沾水,刚才谢果儿端茶过来,他早已警
戒,借掩袖假饮,实则双唇未碰,这股毒香也就压制在体内,不会发出来。
仆从们几乎把谢府翻遍,等发现时,捉雪已闯进铁马院,闹得人仰马翻。
因是五郎的爱物,仆从们不敢射杀,又怕叫马蹄子踏伤,根本靠近不了一步,直到
谢玑从屋里走出来,一箭射中捉雪眉心,五郎身边的仆从将畜生死尸抬回去,才将
热闹止了。
众人却不曾注意,就在他们手忙脚乱之际,一道人影悄悄潜进来,正是谢果儿。
谢五郎在前面吸引注意,她从后墙翻过来,知道小娘子歇在东屋,特地换了身婢女
才穿的青衫,端茶低头进了屋,她将茶盘放在桌上,“小娘子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