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会诊邀请。上了年纪,名利都淡了,他更想把精力用在家人身上,所以不太肯为了几千块钱奔波,除非是当月麻将输得太厉害。

有家有口的人,潜意识觉得工资奖金都是家里的钱,他人是爱人的,百万年薪自然也是爱人的,要花就花自己投资挣得那点外快。有时候手气不好输得多了,也不好叫爱人知道,那外院的会诊自然就跑得勤快些。

这次是他父母在海岛上的一个老同事查出了胃癌,托他主刀,一大早他就自己开车下去了。他父母虽早已离岛,却很重情谊,因此这样的病人他必定会去,而且也不收会诊费。

佟西言下了手术,刚要打他电话问什么时候回来,一进护士站,被两个小客人给围住了,是他那位消化内科的男同事的一双儿女。

大孩子是女孩儿,八岁,小的儿子,五岁,一人抱一个储蓄罐,围着叫他佟伯伯。

“你们怎么到这儿来了?”他连忙把他们领到主任办公室,一边给同事打电话。

女孩儿讲话已经很有条理,问他:“我外公是不是因为不够钱所以不治了?”

佟西言当即否认:“当然不是。”

“但是爸爸说如果要给外公继续治病,我们就要问银行借更多的钱。”

“嗯”佟西言蹲了下来,“伯伯相信你爸爸妈妈已经尽了最大能力给你外公治病,但是有很多病,我们现在还没办法完全治好它。”

女孩把自己的储蓄罐放在桌上,又把男孩的也放在了桌上,说:“这里面有很多钱的,都给你们,别不给我外公治。”

她的眼泪扑簌簌往下掉:“我想外公每天都来接我放学,我不想外公死掉!”

佟西言不舍得孩子哭,可又不大会哄,想抱抱她,身上还穿着白大褂,因此只能心疼地摸她的头安慰。

孩子的父亲很快跑下来了,一看这场面,立刻便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两个成年人面对面站着,一时无话可说。

把人送走之后,佟西言在主任办公室坐了有一会儿,当他终于下决心打开系统召回那份他怀疑了好久的出院病历时,他发现自己的权限竟然不够。副主任的权限都不够,那要什么级别的权限才够查阅。

他有刑墨雷的账号密码,但他觉得他已经没有必要再看。这种感觉比发现爱人的手机换了新密码更加糟糕。傍晚回家,早归的爱人难得做了几个考究的菜等他吃饭,可他进门时,整个人好像一只淋过雨的鹌鹑,情绪完全不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