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钱掌殿低下头,一句话都不敢说了。

庄懿太后拨弄着冰碗中的银勺,垂眸深思片刻,道:“程雪寒暂时不敢招供。”

“她?很清楚,一旦她?都说了,明日?就是她?的死期,为了她?自己的小命,她?也?不会多说一个?字。”

庄懿太后眯了眯眼,道:“不过,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

她?思忖片刻,说:“你去拿信笺,我要写几封信。”

钱掌殿心中一凛,有些仓惶:“娘娘,您……”

“奴婢方才瞧着,陛下对?您依旧尊重?,应该什么都没查出来,不如再等?等??”

庄懿太后抬眸看向她?,眼眸中寒光闪现。

“清辉,你陪伴我这?么多年,应该是知道我的,”庄懿太后道,“我也?不想如此而?为,可谁让他那么穷追不舍,非要查出真?相呢?”

“既然如此,就只能成王败寇了。”

钱清辉小腿都软了,却?还强撑着,道:“是。”

又?过几日?,萧元宸亲自至寿康宫看望庄懿太后。

母子两人也?不知谈了什么,次日?,萧元宸下旨,晋封淑妃沈初宜为从一品贵妃。

晋封诏书上有言:“淑妃沈氏恭谨温良,才德兼备,忠义两全,恪勤恪礼,柔嘉淑慎,今奉太后慈谕,以册印封为贵妃,尔其祗承象服,昭勤俭以流徽。从今起,贵妃上行孝礼,下抚皇嗣,以协理六宫事,统内外?命妇。”

这?封晋封诏书相当?有分量,不仅晋封沈初宜为贵妃,令命其孝顺太后、抚育皇嗣,并且协理六宫事。

此封诏书一出,满朝哗然。

要知如今宫中诸妃,以德妃最?尊,她?不仅是首辅孙女,更是皇长子的母亲。

要晋封贵妃,怎么也?应该是德妃,而?非淑妃。

即便淑妃有恩宠,又?有皇子,可不过只是普通宫女出身,前朝上下都无沈家族人。

贵妃虽然贵重?,却?也?并非皇后,因此萧元宸并未同凌烟阁重?臣商议,不过只告知宗人府以及礼部,就直接颁布圣旨。

圣旨已下,多余言论?皆无用。

彼时凌烟阁中,众人都不敢去看姜之巡的面色。

井平宴同对?面的时为庸对?视一眼,两人都低下头,继续写呈票。

另一名闻大学士左瞧瞧,右看看,便笑着说了一句:“这?不是很好??”

众人的目光不由都向他身上落下来。

闻大学士平日?里从来不同朝臣来往,他们家满门清贵,走的是孤臣的路子。

因此有些话,他是敢说的。

“陛下年少登基,这?些年来殚精竭虑,未曾有一日?松懈,臣瞧着都觉得陛下辛苦,”闻大学士笑呵呵地道,“这?些年来,后宫都由两位太后娘娘操持,娘娘们年岁渐长,理应颐养天年,长此以往实在不妥。”

“如今终于能选出贵妃,不仅能辅佐太后娘娘处理后宫事,还能关照陛下,抚育皇嗣,可不是一举两得。”

另一名阁臣便也?跟着说:“正是如此,这?位沈贵妃在后宫的名声一贯很好?,听闻知书达理,温柔贤惠,待陛下十分恭谨,又?是三?皇子的生母,的确是最?适合的人选了。”

这?话已经是明摆着吹捧新晋的沈贵妃了。

可听在姜之巡耳中,却?是那么刺耳。

这?样大喜的日?子,他不能落下脸来,一旦有任何差错,那流言就立即生了翅膀,飞向整个?圣京。

他可不想明日?听到旁人议论?,说他们姜家的女儿不如一个?宫女。

更不想听到旁人说他野心太大,还想谋夺后位。

都是凌烟阁里的老狐狸,谁也?不差这?一句半句话。

姜之巡端起茶盏,浅浅抿了一口:“如此可见,太后娘娘们和陛下都很属意这?位沈贵妃娘娘,之前宫宴有缘得见,的确有栖桐之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