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望月宫的每一天都是?煎熬。

望月宫的一景一物,一草一木,都在提醒她,也都在谴责她。

让她寝食难安,痛不欲生。

时至今日,她终于做出了决定。

沈初宜叹了口气。

端嫔其?实并没有犯错,她也没有害过?旁人,然而冷漠和自私依旧是一把看不见的刀,每一刀都落在了无辜的汪亦晴身上。

沈初宜垂眸看?向她,最终道:“我需得禀明陛下,再做决断。”

端嫔泪流满面,她躬下身,给沈初宜磕了三个头,然后便蹒跚着离开了云麓山栖。

等沈初宜和萧元榕踏出云麓山栖的时候,才发现外面已然天光大亮。

天明了。

温暖的朝阳高高挂在天际,万里无云,碧空如洗。

阳光落下,温暖了所有的寒冰。

沈初宜深吸口气,同萧元榕相视一笑。

“天晴了。”

萧元榕道:“是?啊,天晴了。”

太极殿上,依旧一片寂静。

只有萧元宸一人声?音,在空旷的大殿上回荡。

许多忠心耿耿的老臣看?到年轻康健的皇帝陛下,都老泪纵横,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而许多心中?有鬼的官员们,此刻都低下了头,不敢言语。

魏永就那?样?孤零零站在朝堂上,原本簇拥在他身边的人都不见了,孤独和寒意爬上心头,让他双腿直打颤。

他忽然害怕了。

萧元宸不是?应该快死了吗?怎么这?样?健康,又为何会突然出现在长信宫?

魏永迷茫片刻,很?快就回过?神来?。

他眼眸中?闪过?一抹冷意,心中?很?快有了决断。

方才意气风发的魏将军,此刻竟翻脸无情,转瞬就把朋党出卖。

“陛下,不是?臣,”魏永弯下腰,跟所有朝臣一般跪了下去,“臣只是?被杨思忠蒙蔽,才一时糊涂做了这?样?的事,还请陛下看?在庄慧皇贵妃的份上,看?在平王殿下的面子上,宽宥魏氏。”

这?魏永真是?能屈能伸,脸皮也着实厚了一些。

平亲王站在那?,气得脸都黑了,却没有开口。

魏永拉这?么多人下水,为的是?什么,不言而喻。

之前就很?看?不惯他的林敬此刻出言嘲讽:“陛下,魏将军方才甚至都要改朝换代,拟定储君,陛下万不能轻饶这?等谋逆犯上的逆臣!”

魏永目眦欲裂:“你?!”

此刻,依旧端坐的孝亲王叹了口气:“肃静!”

这?一次,这?两个字效果超群,所有人都立即闭口缄言,就连呼吸都放轻了。

萧元宸此刻才再度开口:“魏永,方才你?所说每一句话,都有翰林院掌史事记录,一字不差,你?还要狡辩不成?”

“魏氏一族,勾结叛党,意图某朝篡位,其?心可诛,罪不容恕。”

萧元宸一字一顿道:“带下去!”

魏永慌张道:“陛下!”

“陛下,臣冤枉!”

在如此慌乱的情形之下,魏永还要狡辩:“臣所做之事,皆因郑为民和杨思忠等人煽动,以为陛下当真病入膏肓,为了国本,才想要推举平王殿下做储君。”

“臣做所作为,皆是?为了陛下,为了大楚,最是?忠心不过?。”

听了这?话,方才还稳重的礼王撇了撇嘴,厉声?斥责:“胡搅蛮缠!”

魏永却非常能豁得出去:“陛下,当年平王被人污蔑贪墨,先帝并未仔细侦查,就定了平王之罪,如今平王的罪过?被陛下洗清,真相大白于天下,臣心中?甚喜,知道陛下不是?会随意处置朝臣的昏庸君主。”

他近乎威胁一般,肆意妄为地道:“臣真是?冤枉的,没有证据,陛下如何能治罪下臣?”

被他拖下水的杨思忠一直沉默不语,倒是?郑为民此刻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