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易，会将自己陷入危险之中。

虽然这些年她过惯了轻松日子，但始终明白，若想做个铁肩担道义的记者，不会只有坦途，肯定需要冒险，但并不代表她没脑子。

想了想，决定见一个人。上次跟沈慧琳的事闹到了派出所，民警郭子帆认出了她，印象中，郭子帆是位靠谱的人。

郭子帆没想到，林念念会单独约他。俩人见面的地方在郭子帆管辖区内一间网吧的包厢里。

郭子帆先到，点了饮料小吃，正常交了包间费。网吧老板象征性推辞了两下，还是收了钱。林念念踩着点到的，她推开门的一瞬间，郭子帆抬头看她，浮起一个念头，她似乎真的没变。

林念念坐下后，寒暄了两句，直奔主题。郭子帆边听林念念说话，边轻点下巴，倒不是认同与赞许，而是他的习惯。他的手，下意识摸进口袋，摸出一支烟，叼在嘴上，余光瞥到林念念，把烟随手架到烟灰缸的边沿。

林念念说：“我没事的，你想抽就抽。”

郭子帆又摸出半小包绿箭口香糖，先拿到林念念面前，问她需要吗，看林念念摇头，也没客气，自己抽出一条，撕了包装纸，把口香糖塞进嘴里，嚼了嚼。抬头，示意林念念继续。

上次在派出所见过一面之后，他其实想过，林念念跟在罗童身边有目的，却没想到会跟人命有关。他一个派出所的民警，日常能接触到的人命只有车祸。电视台实习生跳楼的事，倒是有所了解，案子最终定性为自杀。

“林记者，是这样的，”郭子帆嚼着口香糖，“我也不拐弯抹角，跟你说我认为这件事最差的结果，就像你说的，那些人做事谨慎，游走在法律的边线，但不违法。至于你说的服从性测试也好，PUA 也好，都不足以用来给那些人定罪。”

这个结果，林念念早就想到了：“那若能证实实习生的死是罗童导致的”

“据我所知，那个实习生的父母已经接受了女儿自杀的结果，不再追究、况且，通过你的讲述，我觉得那个女孩跟罗童就算有不正当关系，也是你情我愿的。当然，这事你可以说是小姑娘被老男人骗，别人也会觉得小姑娘心思不纯勾引有钱有权的老男人”

“嗯，我知道，就像很多人觉得我勾引罗童一样。”

“不瞒您说，我曾经也这么认为。”郭子帆挤出一个带着歉意的笑容，“反正这事你要当个案子处理，不好办。虽说法网恢恢疏而不漏，但目前看来，那些人最多算缺德。就像你说的，他们要睡一个女人，用点手段，让人家心甘情愿，这连卖淫都算不上。当然，我也不是打击你的积极性，就事论事而已。”

“我知道，我找你的目的，也不是让你帮忙解决罗童他们。”林念念露出一抹苦笑，“我也懂点法，我这次找你，单纯想告诉你我要做的事，然后想征求你的意见，把你的电话设置为紧急联系人。”

“不愧是记者，懂得保护自己，这是对的，”郭子帆向她投去赞许的目光，“不过，你也别灰心，你说的事我上着心，再去咨询咨询，问问，看看有没有突破口。”

林念念对郭子帆表达了感谢，和他聊这么一会，多少有点收获。

回到曲江的大平层，开门的一瞬间，林念念就察觉气氛不太对，罗童回来了。她尽量让自己平静，像平时一样，换鞋，挂包。

走到客厅，看到正坐在沙发上喝红酒的罗童，让自己尽量自然地说一句：“今天回来的挺早，对了，我有事跟你说。”

罗童一只手举着酒杯，一只手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过来，坐，我也有事跟你说。”

林念念走到沙发旁，原本想坐得离罗童远一点，但却被罗童突然伸出的手拽了一下，身子一晃，被罗童揽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