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樾把他伸向酒杯的手按下来:“你醉了,不准再喝了。”
江舒倒也听话,他喝多了不会像其他醉鬼那样耍酒疯,这会儿就乖乖巧巧地望着程樾。
他盯着程樾看了一会儿,抬手轻轻晃了晃对方的手臂:“哥哥,为什么啊,我想喝。”
程樾听见这声“哥哥”,一阵烦闷直冲心头,他一把抓住江舒的手,沉声道:“你哪个哥哥?你叫的到底是谁?”
江舒眨眨眼睛:“什么哪个哥哥,我就只有你一个哥哥啊。”
“你叫的是不是瞿……”程樾说到这儿,那个名字差点脱口而出,但他怕刺激到江舒,就又把话头刹住了。
江舒没听清程樾说什么,他把手臂交叠着放在桌上,将下巴搁在手臂上,抬起一双迷蒙的眼睛望向程樾。
“我叫的就是你啊。难道你不是时纾哥哥吗?”
江舒说到这儿,弯着眼睛笑起来。
他现在脑子里一片混沌,胸口也又闷又疼,堵得厉害,但是脑中又有一个声音在不断地提醒他,眼前这个人是可以完全信任的。
江舒的视线也朦朦胧胧的,他抬手捧起程樾的脸,很仔细地看了看,然后盯着对方的眼睛,非常认真地说:“嗯,你不就是程樾嘛。”
“程樾就是我的时纾哥哥啊。”
程樾也没想到江舒会说出这样的话,一下愣了。过了好一会儿,他把玩得不亦乐乎的宝贝抓过来,捏着后颈皮问:“那你还有没有其他哥哥?”
江舒咬了咬红润的嘴唇,困惑地望着程樾。
“小时候,你有没有叫过别人哥哥?”
江舒反应了一会儿,眼眶竟然慢慢地红了。
程樾立马对自己的追问后悔了:“别哭,别哭啊。”
与此同时,他可以在心里确定,那个叫瞿影的,和江舒之间确实不简单。
江舒绯红着眼角,过了好半天,忽然凑近程樾,在他耳边很小声地说:“哥哥,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不要生气。”
程樾没法和一个醉鬼计较,尽心尽力地陪着他玩:“嗯,我不生气。”
江舒扯着程樾的衣领让对方低下头,整个人都要坐到程樾腿上去了。
他灼热的呼吸喷薄在程樾的耳廓,让程樾痒极了:“我叫过别人哥哥,但是只叫了一次。”
程樾一怔,转过头来,眼里晦暗不明:“那个人是谁,能告诉我么?”
醉鬼的思维很跳跃,江舒一下子抬手抱住了程樾的脖颈,像只小动物一样,拼命往他怀里藏:“我害怕,哥哥。我害怕,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那样做。”
程樾愣了愣:“他做什么了?”
江舒只是摇头,神色很痛苦:“我不想说,我怕。程樾,我好怕。我不明白,我真的不明白。”
程樾抬手摸了摸江舒的的头发,将他戴在头上的鸭舌帽理理好:“嗯,怕我们就不说了。”
江舒脸颊通红,望着程樾很乖巧地点点头,忽然勾着脖子跨坐到了对方的身上。
程樾吃了一惊,下一秒,脸侧传来柔软的触感。
江舒用一双灿若明星的桃花眼望着他,软软乎乎地笑起来:“别生气,我以后都只叫你一个人哥哥。”
程樾用指尖轻轻点了点脸颊上濡湿的触感,难得脸上泛起了红。
最后还是程樾把江舒从酒吧里背了出来。
两人都身量修长,在公共场合极其扎眼,程樾帮江舒把帽子和口罩裹得严严实实,又给对方戴上羽绒服的兜帽,这才放心下来。
出了酒吧,江舒死活不肯坐车。
这人喝醉之后像个闹腾的小孩儿,难伺候得很,他伏在程樾的背上,抬手乱揉着对方的头发,嘴里嚷道:“不坐车,你比较快,你背我回去。驾!哈哈哈……”
程樾两只手都托着江舒的腿弯,腾不开手去理发型,他偏了偏头躲过江舒作乱的手,有些好笑道:“我真的不快。你要是不信,以后试了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