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听野看似乖顺的面容上满是讥讽:“你这草包不就是想要我的命?有本事自己来拿。”
少年头发蓬乱,身形消瘦,被血污糊满的脸上露出一双黑白分明眸光锋利的丹凤眼,明明已经走投无路,仍像即将咆哮出笼的凶兽。
龙听野凶归凶,姜子期看他就像看一只炸了毛还虚张声势的小狗崽子,拖着半截快被咬废的身子还试图捍卫自己嘴里仅剩的半口干粮。
不仅叫得凶,嘴里也不干净,阴阳怪气得很,三言两语气得对面墨家少爷脸都泛青。
可无论龙听野日后如何作恶,眼下他都只是个十五六的少年而已。
他还是人,是一个没有作恶的人。
不是日后为恶无数,杀人如麻的魔。
犯错自有正道审判,但在他什么都没做之前,没道理被一个酒囊饭袋的草包在这里折辱。
尤其,还牵扯无辜之人。
龙听野嘲讽道:“草包连挨揍的胆子都没有吗?”
墨家少爷狞笑:“龙听野,看在你这张脸的份上,入不了我姐的闺房,不如上我的床?总归是墨家,大家都是一家人”
姜子期眸光微凛,落到墨家小少爷身上,一板一眼的声音打断他的话:“你们砸坏了我的桌子。”
手上还拎着断成两半的小木桌。
墨家少爷被噎,恼火道:“你又是个什么东西?敢管本少爷的事?”
瞧见姜子期的脸,神色一转:“怎么,你也想上本少爷的床?”
姜子期神色平静,好像根本没意识到现在的情形,素白的手拎着深红的木桌,执意要给小桌子讨个说法。
再次说道:“你们砸坏了我的桌子。”
“一个破桌子,墨家砸了你的桌子是你祖上烧高香的幸事!”
“再不长眼,小心连你一起揍!”
姜子期眉头微蹙,将裂成两半的桌子小心在地上放好,好像又不太放心,驱使灵力将两半桌子推到更远一些的地方,连带着把龙听野也推出去。
她说:“你们真的不赔吗?”
“连她一起打!”
轰
谁也看不清姜子期究竟是怎样出手的,裹着绷带的手骤然腾起烈焰,夹杂罡风,势如猛虎,直直撞向这些冲上来墨氏家仆。
拳头刚刚好停在墨家小少爷鼻尖的位置,火焰映红了这人惨白的面色,连围观的众人都被罡风吹得脸颊生疼。
可姜子期神色未改,“一起打?”
小少爷被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头上尽是冷汗,瞳仁紧缩,不住吞咽口水。
“祖上烧高香?”姜子期继续问。
“你配吗?”
话音未落,便是正中一脚,将人踹飞,方才还气势汹汹的少爷胸前印着个秀气的脚印,横在地上连大气都不敢出。
姜子期抬手将小女孩儿抛进龙听野怀里,踩在墨家小少爷胸前。
“你们墨家也配?”
火光映红了姜子期的面颊,她双拳换掌,方才腾起的火焰消失无踪,手上仍是洁白的绷带。
如此美丽的姑娘,真打起来竟然是这般拳拳到肉的模样?
围观者看着墨家少爷躺在地上连大气都不敢喘的模样,一阵龇牙咧嘴,自己都觉得疼。
龙听野喘着粗气,体内血气翻涌,想破头也想不明白这是从哪儿冒出来的人物。
“受死!”
破空声袭来,姜子期眼也不眨地抬手,直接握住突袭的长鞭。
人群又是一阵惊呼,“这小丫头竟徒手接九头妖鞭。”
她顺着长鞭望去,看到身着绛紫衣裙的少女。
少女容颜秾丽,眉眼张狂,就像是一朵狂花。
长鞭两端是一场无声的较量。
“放开我弟弟!何方小卒敢在墨家地盘大放厥词!”
姜子期面不改色地握着鞭子,声音平静得可怕,“你们打坏了我的桌子。”
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