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听出周晗之在有意编排自己,忙摆手道:“我哪敢自比关、张之勇。”
冯绥芸却颇为感慨,“也不全在这个上。昔日先主与魏王、吴王争夺天下,那魏武王虽是谋逆之徒,但颇有韬略,更是魏晋风骨之首;吴主虽暮年昏聩,年少时也自有雄才,是江东毓秀人杰。这才使得魏、吴二国也人才纷至,俱成帝王气象。如今摄政王空有诡谲,胸无城府,更无风韵文采,哪里能和历代枭雄比肩?而楚王胸怀气度,堪比昭烈帝,比之摄政王,岂有不胜之理?”
周晗之道:“魏武王虽然多杀戮,但亦有‘白骨露於野,千里无鸡鸣’的悲悯之作。”他顿了顿,指向昔年杜工部草堂的方向,“可到这蓉城,又怎能不想到杜子美的‘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的千古绝唱,战争杀伐终非长久之道,唯有和平安定才能使百姓脱离疾苦。”
三人正说笑间,侍从忽然来报,“周大人,滇国首领往利兴求见。”
周晗之并不意外,这往利兴是往利焘的长子,往利焘战死后,往利兴便接替了父亲滇王之位,成为了新一任滇国首领。滇国贵族自入益州以来,便在最靠近家乡的蜀郡修建了行宫,并长期居住于此,周晗之随江慕远攻入蜀郡时已然发觉了这一点。他们原先还能龟缩在后面,如今益州军被攻破,再没人做这些滇国人的壁垒,他们又怎么可能坐得住。周晗之料到了这一点,正等着滇国人来找自己谈谈。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摆宴望江楼,让他独自前来。”周晗之吩咐道。
望江楼离武侯祠并不算远,三人御马而行不一会儿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