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风望望着它,朝东宫打了个手势,低声道:“快去。”

旺财撒腿就朝东宫跑去。

一炷香后,旺财回来了,口中还叼着一块雪白的布料。

萧风望拧眉去扯,旺财死死咬着不肯给他,甚至试图往肚子下面藏。

男人耐心见底,一巴掌拍在獒犬脑袋上,“蠢狗,松开。”

旺财不甘地松了口。

萧风望掌心捏着那块雪白的布料,眸光顿了顿。

这不是那块被他洗得褪了色的水红色衣角,而是谢枕云的……足衣。

他看了旺财一眼,一脚踹过去。

“蠢狗,是你的吗你就偷过来?”

萧风望一边恶狠狠与獒犬对峙,一边面无表情将足衣塞进衣襟里贴身藏好。

“汪!”旺财凶狠地叫唤一声,兽瞳盯着男人衣襟处漏出来的雪白一角。

野狗之间绝无可能共享,每一根骨头里都刻满了独占欲。

萧风望也一样。

他将不慎露在外面的雪白一角完全塞进怀里,不再理会示威的獒犬,沿着过来的路,与跟上来的陆节汇合。

“老大,找到东西了么?”陆节压低声音问。

“没有。”萧风望道。

“那你跑回来是”陆节百思不得其解。

“你别管。”萧风望耐人寻味地扫他一眼,哼着小曲翻出了皇宫。

陆节只觉莫名,男人嘴角得意的弧度是如此碍眼。

他一边钻狗洞,一边气愤地在心底唾骂。

若不是大晚上视野不明,萧风望也得和他一块钻狗洞,有什么好得意的?

……

整个皇宫的守卫都因为突然闯入的刺客闹腾一夜,无数宫室都被里里外外搜寻一遍。

谢枕云却一夜安眠,无人打搅。

唯一让他奇怪的是,穿过的足衣少了一只。

好在他一日一换,寻不到便罢了。

五皇子、七皇子与九皇子今日都要在文渊阁上课,作为皇子伴读也不能缺席。

只是因年关将近,太子需跟随天子处理地方上奏的折子,原定的教书先生便由太子殿下换作了太傅大人。

梁成彻对此十分高兴。

但很快便笑容消失。

旺财就趴在谢枕云腿边,虎视眈眈地盯着他。

“美人哥哥,它好凶。”梁成彻缩在谢枕云怀里控诉。

谢枕云只好让旺财走远些,谁知他一脚踢过去,这獒犬反而兴奋起来,用犬齿叼走了他的一只缎靴。

亏得先生还未来,否则成何体统。

“美人哥哥别怕,我去替你抢回来!”梁成彻起身,被谢枕云拉住。

“殿下怕狗,不该为我涉险。”谢枕云摇头,“旺财极具灵性,不会跑远,等一会就会回来的。”

“汪!”刚跑出文渊阁的獒犬忽而发出一声委屈的呜咽声。

谢枕云左脚的足衣袒露在外面,他默默藏进了袍裾之下,并未留意外面的动静。

直到男人高大的阴影盖在他头顶。

“太傅病了,今日文渊阁的策论,由我来上。”

谢枕云抬头,与男人鹰隼般的眸子目光交汇。

再往下瞧,男人手里捏着他被狗叼走的白色缎靴。

“萧大人,能不能将靴子还我?”谢枕云轻声问,昨夜男人炙热指尖蹭过的脊背上仍旧残留余热。

文渊阁内方才还有人轻声低语的交谈,此刻都因男人的到来而变得死寂。

众目睽睽之下,萧风望就这样蹲下身,从他裙摆下抓住被他藏起来的左脚,替他穿好那只缎靴。

“我的狗不太听话,给你赔罪。”萧风望直勾勾望着他,指腹捏在他脚踝上没放开,“谢小公子,放过它一次?”

谢枕云试图抽回自己的脚踝,没抽动。

似乎他不开口,男人就打算这样在大庭广众之下一直握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