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真的拿她没办法。

和傅家人道别完的沈泽甫夫妇姗姗来迟,见女婿竟意外现身,虽然小夫妻二人皆掩饰得极好,未露出半点不悦,但两人之间吊诡的氛围,加上傅少津在一旁粉饰太平的反应,都让沈泽甫夫妇觅出了点儿猫腻。两人面面相觑,格外知趣地率先驱车离开。

而司岍载着沈繁枝,一路低气压,压着限速线回家。

沈繁枝觉得他最近脾气真是越来越差了,动不动就气急败坏。

已婚男人可惯不得。

于是她也冷着脸不跟他说话。她今天被温暖翻了旧账,虽然气势上没输,但温暖罔顾旧日情谊,誓要跟她撕破脸,还拿她的事威胁傅少津……她被膈应得有些反胃。

连带看司岍,都充满了偏见

他到底有没有喜欢过温暖?

他的否认是违心的还是敷衍的?

如果他真的没有喜欢过她,为什么她假扮温暖给他发消息的试探,他先前从来没有拆穿?

多么可笑啊。

一想到自己年少无知时,因喜欢他而做过的蠢事,沈繁枝就觉得不堪回首。

她甚至觉得,如果那一年她没有和母亲赌气从巴黎回国,那么她一生中最难过的夏天,就只会是那一个夏天。

后来她就不会在毕业那年的盛夏时节,被她信任的朋友抛弃,和她喜欢的人决裂。

也不会在最闷热最干燥的燕京夏日里,一个人躺在病床上,默默望着窗外的香樟木,欲哭无泪。

毕业那天沈繁枝就搬空了宿舍,和舍友吃完散伙饭回家,她在凌晨两点腹疼难忍,父母送她去医院,才发现是阑尾炎。

手术的事她没告诉任何朋友,只有傅少津这个消息四通八达的狗鼻子,闻着音讯就来了。

他坐在病床边,给沈繁枝剥橘子,装作若无其事地问她,有多喜欢那个人?

沈繁枝不说话,良久才叹了口气,摇头,“我已经不喜欢他了。”

“放屁!”傅少津那会儿还是个暴脾气,“我都没指名道姓说那是谁,你就对号入座!”

“不然你问的谁?”

“我问的温暖啊!问你有多喜欢和她做朋友!”

“扯淡吧你!”沈繁枝不上他的当,“你问的就是司岍。你不就是想知道,我为什么执著了四年,突然就因为温暖而放手了呢?”

傅少津的橘子剥好了,他突然想起沈繁枝并不能吃,遂递到自己嘴边,一瓣一瓣的,狼吞虎咽。他那个时候自己的感情状况也不顺,喜欢的学妹要出国了,他花名在外,人家根本不鸟他,他问沈繁枝有多喜欢那个已经被她放手的人时,又何尝不是在问自己。

“因为我不想再踮起脚尖爱了。”

沈繁枝说完,忍了很久的眼泪,倏忽间就夺眶而出,稀里哗啦的,哭得好伤心。

“年纪小的时候是我不懂事,以为踮起脚尖就能爱,以为玫瑰偷了就是我的。”她忍住哽咽继续说,“现在我才明白,怪不得人家说,踮起脚尖爱会站不稳,偷来的玫瑰自然是不甜的。”

“我喜欢他喜欢得把自己弄的面目全非、狼狈不堪,可最后我得到了什么呢?”沈繁枝抬起头,想让泪水别再那么快流下来,“我难过得躲在被子里甚至恨不得有条地缝可以钻进去的时候,我自认为的好朋友,劈头盖脸地把那捧玫瑰花砸向我,问我为什么要偷了她的花?”

“你看,这就是我十几二十岁,得到的爱情。”

“比阑尾炎还痛。”

“所以我不要了。”

52.对峙 <玫瑰是我偷(高广坤)|PO18臉紅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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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对峙

沈繁枝尚在病中,情绪不宜大起大落。

可傅少津见她一身傲骨,像是早已将她和司岍之间的爱恨情仇全部封存。

仿似听到了尘埃落定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