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将他吐了出去,他撑着身子一个翻滚坐直起来。白茫茫的雾气之中,参天的巨树又一次出现在谢槐眼前。他吐了口气,顶着被黏液湿透的身体盘起腿,若无其事地把后背暴露给那团狰狞的怪物。

果然啊,在这里。还是那个有关于【树】的梦。发起者果然是这株【变异种】。

用手臂支起下巴,谢槐眨眨眼睛,开口道:“我很清楚,你成功感染了我……那么我们现在是一伙的,不是吗?”

因为大部分感染者异化为变异种的速度极快,导致样本稀缺,对感染者的研究迟迟没有深入进展,所以研究院判断人类是否感染的方式目前只有粗略的三种:肢体异化、脏器异化、体液异化。最准确的判断依据是木系八阶【植林人】的异能审查,她十分了解变异种的各类习性,因而她的判断是公认最权威的。

问题就在这,事情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谢槐已经可以肯定,他从孟风遥带来标本那天起就被感染了,但之后才来的植林人却说他没有。这意味着,这株变异种至少有某部分能力在她之上,在【八阶】之上它感染人类的方式连人类中的最强者也无法识破。

这同时导致想要摆脱它的谢槐,无论从哪个层面上来讲都只能独自与对方周旋。

谢槐缓缓站起来,伴随着肉团攀爬的粘稠水声,他转过身,仰头看着膨胀得像巨槐一样庞大的肉树。从它的躯干上涌现出无数条肉红色的触手,像波浪般翻滚着破开白雾蔓延到他面前,隐隐要扭曲成人类手臂的形状。

在快要触碰到他的脸部时,谢槐抬手狠狠拍开了它。血乎乎的触手顿时缩了缩,默默蜷了回去。

谢槐甩了一下手,在草地上溅出大片血渍。尽管戴有半指手套,裸露出来的指头部分仍然淌满了过分粘腻的触感,与其说是血水,不如说是猩红色的黏液。

肉树静止了几秒。

突兀的嗡鸣声在耳旁响起,把谢槐震了一下,他回过神,不借助任何载体的信息径直被传送到他的意识中,肉树第一次回应了他:

【疼】

谢槐:……?

谢槐:“别离我太近。我们人类讲究社交距离。”

肉树扭动着身体,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但的确没再试图靠过来。

【什么?】

可能是因为【感染】达到了一定的程度,谢槐发现理解它的意思并不费劲:“我希望你提供点帮助。”

他指了指身后的槐树:“我带来的战利品应该足以证明我的能力吧?如果你还想继续借助我【通过足量体液接触】感染更多的顶级异能者,该帮我的时候就不要吝啬。”

【你要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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