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努什卡突然僵住。那是肋骨被挤压发出的微响, 再用力一点, 骨头会内裂, 再用力, 骨头会断开,因为相互挤压的力道倒插./入内脏。
“…不。”阿努什卡的双手僵硬, 想要松开又惊惧如果松手,怀中真实的体温与拥抱会如流沙一般流尽了。几秒间, 阿努什卡动弹不能地紧紧箍着时寸瑾的肩, 矛盾的僵硬令他的手臂病态地微微痉挛发颤。
“不?”那道沙哑的声音疑惑。阿努什卡的耳畔同步出现一模一样的声线, 幻听冷漠地说:【不?你拒绝放我出去?】
但下一秒, 阿努什卡感到一股温热在耳边呼吸, 一只手抚上他的后颈,轻轻揉捏。
有吻落在阿努什卡耳边,这个吻被柔软的唇浸透,细腻的润感贴在他的耳侧,恍惚间真有几分心腔薄膜的美味质地。
“你不是想要我的心?”时寸瑾贴着阿努什卡的耳朵,每说一句话,双唇都会轻动,落下一个吻:“用埋在颈窝里的姿势?”
一吻:“不要僵硬。”一吻:“不要惊惧。”又一吻:“把专注力给我。”
这些吻像一个接一个的印章,盖在阿努什卡的耳侧。
阿努什卡发出闷哼,弓起腰,表现得像腹部中了一梭子弹。
时寸瑾此刻感觉玄妙,他拥着阿努什卡,隐约也听见一点属于自己声线的幻听。从其他角度听到自己冰冷的声音很神奇,时寸瑾仿佛和阿努什卡精神同频了。
但时寸瑾并没有感受到任何精神污染和难受,他好似站在河边,看着阿努什卡汹涌的情绪化为江水凶腾而过。
他和阿努什卡就像世间无数条不同频率的信号波长,此刻,他们交汇,变成收音机中的同一个频道;时寸瑾一时半刻也不知如何形容这种魔幻感知,下意识解构成自己能理解的科学道理。
此刻,时寸瑾专心说出的每一句话像一道道大坝,第一道横截沸腾江河,第二道阻断奔流,第三道平息怒浪。
阿努什卡缓缓抬头,侧过脸,张嘴,一卷细长兽舌弹出。
时寸瑾忽然‘看见’一个圆圆脸的少年阿努什卡出现在脑海中,那是一段属于阿努什卡的记忆,那段记忆自然的就像时寸瑾自己的记忆回闪。
记忆中,军校生阿努什卡面色严肃,面前放着一盘红白相间的生食肉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