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一年就要回英吉利的,但是南惹叫我爸爸。于是我留了下来,她真的是个好孩子,做的薄饼很好吃,如果我带她回英吉利的话,她一定能靠这个手艺养活她自己。”
“你希望我审的就是这个孩子?她怎么了?被魔鬼附身了么?”
“她死了。”马得寻看着张海盐,“就在两个礼拜之前。”
马得寻掏出了另外一张照片,上面是一队白人。
“这是我的朋友,赫曼先生和他的朋友们,他是马六甲的执政官,这些是他英吉利的朋友们,一共十二个人,这个是皮具匠,这是一个酿酒的,这个是个演员,他们要前往南部雨林的深处,找一个奇怪的地方,据说赫曼先生从英吉利一个旧图书馆里得到了一份奇怪的地图,这份地图让皇家科学院给了他资金。就在两个礼拜之前,他们进入雨林之前经过了我的教堂,顺便来拜访我,喝我酿的啤酒,他看到了南惹,南惹耳朵后面的头皮上有一块胎记,是一个天使的样子。他们觉得南惹可以给他们带来好运,于是我让南惹为他们祈祷。但当时他们都喝多了,当着我的面,轮奸了她,然后那个皮具匠把她头皮上的胎记剥了下来,缝在了他的马鞍上。”
马得寻微笑着看着张海盐。
“我的孩子们,在门外听到了南惹的哭声,他们用粪叉去袭击赫曼。赫曼和他的朋友们,十二个人,用枪,把我的孩子们,全部都打死了。”
“之后,赫曼给了我100个先令,让我不要说出去,他们带着南惹的头皮,进到雨林里去了。” 马得寻还是微笑着,但是张海盐慢慢地放下了手里的面包。
“你知道吗?南惹很喜欢白人,她以为白人都是善良的,就和她的爸爸一样,所以她被割掉头皮之前,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只是很害怕,但是一点都没有反抗。”
张海盐看着马得寻的眼睛,他第一次意识到,这个长头发老外的眼神不是浑浊的,他的眼神中有刻骨的仇恨。
“我到这里来花了20个先令,买你花了10个先令,这顿饭需要30个先令,我手里还有40个先令,可以够我们回到我的教堂去。阿BIN先生,我希望你能审问我可怜的南惹的尸体,知道我那些白人朋友去的位置和方向,然后,我希望你和我,到雨林里去,把这十二个白人,全部都杀掉,带着他们的头皮回来。”
张海盐皱起了眉头,他不善于处理这样的场面。
“我希望你记住,今天救你命的10个先令,是用一个女孩子的头皮换来的。至少你要去见一下南惹,你看看她漂亮的头发,你就会答应帮我了。”
张海盐看着照片上的南惹,真的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女孩子,黑色短头发,是一个典型的华人。他把照片还给马得寻:“我可以答应你,但是你要详细告诉我,你是怎么找到我的,你从哪里听说过我的存在。”
张海盐在槟城住过一段时间,所以当地人叫他阿BIN,他推测马得寻是从槟城知道他的事情的,在霹雳州张海盐的外号是“南洋第一贱人”,但是在槟城,张海盐有一个称呼,叫做黄瘟。黄瘟是指华人传播的瘟疫,或指华人移民的大量人口移动,是一个非常贬抑的词语,张海盐有这个称呼,是因为张海盐在那儿做了一件与众不同的工作。
审尸。
也就是说,张海盐可以听到尸体发出的声音。
当然,他是听不到的,这完全是胡扯。但并没有关系,正如马得寻推测的,张海盐永远有自己的想法。
张海盐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工作到底是什么?他来南洋和来南洋做的事情,说起来可以写一本大部头的书。他曾经总结过一次。
他其实是一个探子。
他并不为任何当局服务,也没有人雇佣他。但每个月,都有人给他一些任务,他完成这些任务,然后将结果也就是查到的信息,通过一艘大船运回国内。但是他查的事情,都和政治利益没有关系,他查的,都是各地的奇怪现象和传闻。
他所服务的机构,叫做南部档案馆,设立的人和背景,都并不明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