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躺在床上，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将莫一州摁在床边，不准人走，口里一直嘟囔着话。

莫一州听不清，脸上神色无奈而宠溺。

“你到底要说什么？”

“我说，如……如果我死了，你会不会像怀念楚黎一样，怀念我？”

莫一州闻声，垂下眼皮看着他，没说话。

没有听到答案，他自嘲笑了：“算了，我怎么能……”

话还没有说完，莫一州的手落到他的脸上，恰好遮住他的眼睛。

黑夜似乎瞬间凝固住，空气一动不动，许久，在一片静默中，莫一州的声音响起：“怀念。”

冯玉笑了下，笑意慢慢扩散至整个胸腔，他握住莫一州放在他脸上的右手，莫一州没有推开他的触碰。

“一州。”

“嗯？”

“没什么……”

“早点睡吧。”

第二天酒醒后，一切又恢复原样。

冯家这边催他催得很紧，希望年底就让他和omega结婚，如今宋家势头正旺，宋栩要和陆烬南北分治，冯家急需要他来和宋家攀上关系。

冯玉鸣被催得很烦，有那么一瞬间想要找到莫一州，告诉莫一州，我们俩私奔吧。如果真说出这话，估计莫一州会被吓到吧。

认识这么久，两人一起并肩作战过，却从来没有逾矩过。最暧昧的话也不过是那晚问的会不会怀念他。

他摸不准莫一州的想法，这个人闷闷的，很少情绪外露。

直到他和哥哥以“通敌”罪被军部抓起来审讯，冯家被认定为是宋连在帝国的内奸，各大世家纷纷和冯家撇清关系，就连和他原先有婚约关系的omega也在避嫌。

莫一州却站出来，四处奔波，多次求见陆烬，想要为冯家洗刷冤屈，并且每天都会来审讯室看他，虽然大多时候还是沉默寡言，但眉眼里的关心和疲惫却是真真切切。

看着莫一州为他担心和忙碌的样子，他心里下定了决心，真相大白后，他和哥哥被放出来，他做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和宋家的omega解除婚约关系。

宋家自知理亏，很快答应了。

军中再次流传两人的流言蜚语，冯家和莫家被架在火堆上烤着。

他不想再沉默和犹豫了，决定找到个机会将一切说清楚，他不信莫一州对他没有一点点感觉。

他将莫一州堵到墙角，沉声逼问他：“你到底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假的不知道？”

“知道什么？”

“我和宋家取消婚约的原因。”

莫一州面色顿住，移开视线，过了会儿才开口：“下个月，我将会去驻守天枢星。”

驻守天枢星？

这跟发配边疆有什么区别？

远离帝国，也就远离权力中心了。

莫一州为什么要这样做？是为了躲避什么吗？

冯玉鸣脑子乱得一塌糊涂，这时，一股力量忽然从身后冲过来，将他猛地向前推去，他脚步一踉跄栽到莫一州怀中，将莫一州重重推倒在地上，堵住了对方的嘴巴上。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两人一时都没有反应过来。

他看到莫一州皱起眉心，面色肉眼可见的红了，他自己也没有好到哪儿去，脸颊滚烫，匆匆站起身手。

“刚刚有……有双手……推了我，摁住我的脑袋……才……亲过去的……”

“……”

莫一州没说话，眼睫遮住真实眼色，冯玉鸣现在整个人还有点乱，知道莫一州的性子，既然决定了要去天枢星，那估计就是真的。

莫一州现在避而不答他的话，只是告诉他要去天枢星……是在邀请他吗？

他鬼使神差道：“那我也去天枢星。”

莫一州抬头看他，眼神微动，晃着不知名的情绪。

冯玉鸣似是坚定了决心：“我跟着你一起去。”去那颗陌生的星球，应该再也没有人说三道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