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墨宴头一回在他脸上看到那般生动的表情,显而易见的震惊,被他给逗笑了,直接低头吻了上去。

生涩又温柔的吻,一点不像墨宴的性格,那种努力小心翼翼对待心上人的悸动,慢慢让两个人的心跳声都交缠在了一起。

十七岁的情窦初开,懵懂且青涩,却又跨越了生死和富贵权势,轰轰烈烈。

那日直到最后柳折枝也没有推开墨宴,因为不排斥。

不排斥这个过分亲密的吻,也不排斥墨宴这个人,他不知道什么叫喜欢,什么叫情爱,他只知道日后的太平盛世,他愿意让墨宴做他的皇后。

也只能是墨宴来做他的皇后。

他想,这应当就是情爱,这世上再不会有第二个人让他有这种想法了。

墨宴身体还很虚弱,说了这么多话,还太过高兴,一激动又晕了,柳折枝只能又找了大夫来看,墨宴苏醒的事也惊动了玉棠。

“你跟他到底是什么关系?他能给你赎身?”

玉棠倚着门没进去,一直以来都不太待见墨宴,只用一种近乎怜悯的眼神看着柳折枝,“男人都是靠不住的东西,你卖了自己救他,到时候他只会反过来嫌弃你脏,就算现在不说,心里也会这么想。”

柳折枝没出声,只拿了几张银票给他,都是最近收到的赏银。

玉棠看看手里的银票再看看他,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思,又把银票给他扔回去了,“他一看就不是普通人,你入了奴籍,就算跟着他也注定被嫌弃,我这金风楼里出去过多少人,哪一个善终了?好言难劝该死的鬼!”

柳折枝没解释,等墨宴醒了也没提,他一向信奉用人不疑,对决定要相伴一生的人更是如此,他相信墨宴不会负他。

当然,负了也没关系,大不了就亲手杀了,墨宴说的,把命给他了。

失踪两个多月,墨宴联系手下的人着实费了一番力气,时间还紧,闹出的动静难免大了点,信鸽都差点被玉棠带人抓到。

之前没想到墨宴真能活下来,所以玉棠没仔细问过他的身份,现在墨宴已经能下地走路了,玉棠免不了要多试探几番他到底是什么人。

首先墨宴这个名字就不能说,谁不知道北齐那个凶神恶煞的战神叫墨宴,是以柳折枝提前给墨宴起了个名字,“我一直跟他说你叫十二,如今糊弄不过去,他若再问起,你便说你叫……玄知。”

这两个字一出来,一直在自己身体里做看客的柳折枝愣住了。

他以为这只是年少的自己遇到墨宴经历的一场情劫,可玄知这个表字是从当年的自己口中说出,那便说明他想错了,他跟墨宴不止有这一场情劫的羁绊。

玄知这两个字该是墨宴的母亲给起的,但如果是墨宴入了浮生镜,得了他给的这个表字,然后记成了是母亲给起的,那就只能说明有人在篡改墨宴的记忆。

至于篡改的原因很可能就是他,那个人不想让他跟墨宴有更多的交集。

他不记得凡间界的情劫,却能在修真界捡到墨宴便起名蛇蛇,和在凡间界起的一样,这里面或许也有许多值得推敲的东西。

还有墨宴刚好入了浮生镜,在他历劫的时候做他的情劫,这当真是巧合么?

他穿书的任务是做反派,做一个永远不会跟墨宴这个主角攻在一起,甚至会被墨宴亲手杀了的反派,如今结合种种迹象来看,连这个任务都蒙上了一层疑雾。

从前还只是怀疑,现在他几乎可以确定了,系统总局跟天道应当是有关联的。

他跟墨宴像是两个棋子,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强制分到两个阵营,中间隔着正邪之分,主角与反派之仇,若是他没有社恐,穿书后便积极做任务,只怕早已死得不明不白,还是死在不知情的墨宴手里。

“玄知?好听,就叫玄知。”墨宴很喜欢这个名字,嘴角都快翘上天了。

柳折枝透过当年的自己看向他,看着他那欣喜又满目深情的笑,突然很想摸摸他。

他的傻蛇蛇啊,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