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爹娘去世以后,已经没有人对她这样了。
凌沄潇对小崽崽的耐心还是多些,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别客气。谢谢你为我这两个学生着想,等事情了结,我们送你回家。”
林诗音不敢说自己已经没有家了,只能咽下眼泪点头。
“朱朱崽,你呢?”凌沄潇看向默不作声的朱停,“你是想要露个面,随花花崽和凤凰崽他们一道,还是先跟着我,在幕后看?”
这种简单的选择,那当然是……
“我要跟着夫子!”
事情决定好之后,凌沄潇又要像风一样飘走。
凤凰崽赶紧小声提醒:“欸……你们得空了,送点东西过来吃吃。”
他们沦为阶下囚,还不知道饭菜待遇如何。
凌沄潇脚尖踏地上红绸一点,人已融入暗色之中。
“行……”朱朱崽遥遥应声。
真?“猪”伙伴。
第二日一大清早,太阳还没露面,公鸡还没打鸣,他们晚上看见那个老人家就出现在眼前。
门吱呀一声响,凤凰崽被惊醒过来。
他迷迷蒙蒙睁开眼睛,直接便对上了朦胧灯火后,那张好像蜡烛一样融化过,又重新拼好的脸。
凤凰崽差点以为自己见到了鬼,险些蹬着脚大叫出声。
幸亏他听清楚了,对方沉重的脚步声和身后扎扎实实的影子,才把大叫声扼杀在喉咙里,吞到肚子去。
“你……你是谁?”
老人家没有理会他们,放下熏得有些黑漆漆脏兮兮的灯笼,将那大大的食盒打开,一字摆开三副碗筷和饭菜。
瞧着跟祭拜人似的,怪不吉利的。
老人家拿起第一副碗筷,把鸡蛋、蔬菜和肉粒,全部混在一起搅拌,递到陆小凤嘴边。
给他们喂完食物,老人家就将他们身上的绳索解开,拖着他们三个拉在一起的手,把人送到茅房去。
虽然不懂,但人有三急的他们无法抗拒。
等人轮流上完茅房,天色已有些许微微亮,边际泛着青灰颜色。
“老人家……”凤凰崽想要搞点事情,以昭示他时时刻刻想要逃跑的心。
无奈对方就像没有听到他的话一样,头也不回。
“老人家?老爷爷?”凤凰崽一连换了好几个称呼,对方还是不理会他。
花花崽若有所思,看着老人家的背影,反手抓着绳子扯了扯。
老人家这才停下来,回头看他们。
花花崽伸出手,朝门边的水缸指了指,再对准自己的嘴巴张开,示意自己要喝水。
老人家便改了方向,朝着水缸去。
凤凰崽:“他……莫非是聋哑人?”
俗话说,十聋九哑,常年听不到外界的声音,自然也就失去了说话的能力。
对着这样一个老人家,凤凰崽实在很难下狠手,搞点什么大事情。
“你说,江别鹤让一个这么羸弱的老人家将我们带走,到底是什么意思?”
是试探,还是觉得他们连这么一个老人家都糊弄不过去?
花花崽觉得:“也许,是他们家没有别的人了吧?”
他们昨晚在这座宅子里,一共才见过三个人。
其中一个还是林诗音。
有点儿道理。
纵使如此,他们还是演了一出奋力挣扎,但是却没有挣扎成功的戏。
包括但不限于抱着水缸不肯走,用牙齿咬绳子,鬼哭狼嚎喊救命等等幼稚招数。
老人家面无表情,将他们从水缸上扒拉下来,用力拖着绳索,将他们带到后门去,送进一辆马车里。
马车之中,江别鹤长须油亮,一身藏青色长袍,大马金刀坐在最中央。
他顺着长须,目光落在凤凰崽格外红肿的手腕上,奚笑道:“如何?我已经给了你机会逃跑,可你似乎在我们家又老又聋又哑的仆人手里都逃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