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行半个时辰停下,此时已不在世子府和王府地处的城东,而处于城西南。时书跳下马车,夜色笼罩,一座独立的四合院门扉掩映,进门谢无炽掏出个火折子,把搁在门后的灯笼点亮。
“咔”落了门闩。
院里的草刚让人除过,地上干干净净,这院子比流水庵大了不少,三面房屋檐角飞翘,左手旁荒地可栽种小瓜小苗,屋檐遮住的木板平整开阔,也用抹布一寸一寸洗干净。
时书:“这院子很漂亮啊!”
“原来一位户部主事的住处,被贬职后离了东都,这房子空出来了。房契上名字写的你。”
谢无炽推开院子门,屋内陈设如新。时书跟在他背后,陡然听清了这句话:“房契,房契名字,啊?!为什么写我名字?”
谢无炽从怀中掏出契约放桌上:“我这几天要干一件事,大概率能成功。但也有可能成不了,届时我要么被当场杀死,要么逃亡京城。先给你置办个安身立命之所。”
时书:“什么事,说清楚。”
“世子准备趁陛下驾临进谏丰鹿,丰鹿掌管宫中喉舌,喻妃作为陛下的枕边人,又是他的义女,与他互为掩护。只能趁这次陛下出宫,先挑唆喻妃和丰鹿,再挑唆陛下和丰鹿,拼个你死我活。丰鹿如果不倒台,我也再难自处。”
时书一下明白了:“搞半天你托孤呢?”
“不至于,王爷诞辰,兴许不会有性命之虞。只是如若不成,我在世子面前没了用处。这个院子也算是我们的退路。”
谢无炽抬头将屋内陈设看了一遍,眼中飘渺疏远,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也许是一步登天的桂殿兰宫,也许是计谋不成沦为丧家之犬。
“喜欢吗?”
“…………”
时书:“兄弟你……”
时书重新打量整间院子,觉得有了别样的情愫:“你别这么搞,房子我可以先住着,但等你回来还是把名字改成你的,我受不了这么大的人情。还不起。”
林百合那几句话:要有个男人,你陪他玩,他给你钱你愿不愿意?重新浮现脑海。目前虽然没陪他玩儿,但跟被他养着有什么区别!
好兄弟一辈子。
但拉你一把的是兄弟,拉你几把的是男同。
时书白净的脸上发缕被风吹开,又想起了谢无炽亲他的事。过不去,真要和谢无炽过一辈子还挺有难度。
谢无炽:“总之钥匙先放这儿,你住,我忙完了会回来。”
院子的墙壁涂着青灰色,一株巨大的槐花树在夜风中婆娑起舞,而院墙外比邻而居,正是闹市,并无流水庵那般阴森鬼气。抬头恰好看见漫天繁星闪烁。实话实说这是一处地段和环境俱佳的好地方。
谢无炽静下来,忽的道:“时书。”
时书:“怎么了?”
一说完,时书马上警觉,迅速往后退:“瘾又来了是吧?别靠近我!!!!”
谢无炽还没说话,时书嗖一声抱头先跑了,跑到房子的最里间。
时书心说“我服了!谢无炽这个病有没有得治,三天两头这对吗?!”,往衣柜里躲,狭小空间内黑漆漆一片没听见任何动静,以为谢无炽先离开了。
时书松了口气,刚推开柜门,眼前忽然落下一道气息和动静。
他的下颌被扣住,残酷生冷和锋利的气息。唇猝不及防被嘬了一口。
时书睫毛挑起,被亲懵了:“喂!!”
他刚说完,唇被再次堵住,谢无炽近期的焦虑似乎都在这个吻当中,温热发烫的唇压着他的唇瓣研磨,一寸一寸啄吻着,随即舌头叩开了齿关,将舌头挤了进来。
时书受不了想踢他,但双腿被有力的膝盖抵住分开,死死地卡成了一个无法动弹的角度。脑子里一下燃了,眼睛里看不清,但硝烟味的气味热度明显。换成抽手扇他,手也被一只滚热的铁腕掐靠着门,头不得已枕上后背的木板。
“砰”时书在撞击和错位中走神了几秒,等他回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