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书: “都好, 流水庵阴嗖嗖地闹鬼, 但跟你睡同一张床, 很舒服。”
时书拽着被子一角, 见谢无炽脱了披在肩上的外袍, 手来掀开被角, 记忆似乎在无数次复现, 时书眨着眼看他。
直到谢无炽轻轻睡在身旁, 放好头发, 探过手臂把时书抱进了怀里。时书的体温一瞬升高, 和谢无炽腿叠着腿, 紧密地搂在一起。
“这也太暖和了。”被他抱在怀里的时候, 像一切痛苦都被排挤了出去。家是避风的港湾, 而谢无炽为他遮风挡雨。
“暖和就好, 好好睡一觉, 没有打仗, 也不用再催着你照看病人了。”
百般记忆, 尘埃落定, 时书身上的伤口仍在隐隐作痛, 陷入了沉睡。
权力的更迭, 要用血来洗干净。
谢无炽已经继位, 接下来便是对前朝旧臣势力的清洗。
时书一直在相南寺养伤, 全城戒严, 病蔫蔫出了门来想看看昔日相南寺市的繁华。新声巧笑, 茶肆浮欢, 屋檐交叠下的鸡鸭鹅肉摊贩。但听闻, 市场关闭, 门庭冷落, 没有新帝命令谁也不许开市。
城内封禁, 只有军队可以行走, 大批前朝达官显贵, 身穿雪白囚服, 手腕戴着枷锁, 拖家带口被流放边关。
谢无炽发号施令, 但每日仍然在相南寺内, 闭门谢客, 等待天坛祭祀入住皇城。政由他出, 杀人放火交由手底下武将去做, 清闲无事。
“嘎吱嘎吱”马车在路上穿行, 去处正是皇宫, 路上, 时不时传来军情急报。
“陛下, 禅位诏书已发往全国, 西凉府的守城组织了一只军队, 和窜逃的塔曼部落, 自称为王,沿途劫掠百姓, 杀得血流成河, 携带烟尘正朝东都杀过来。”
谢无炽: “乱世天下, 群雄逐鹿。除了他, 还有多少人不服?”
“西凉府起兵, 广南府也起了兵, 旬阳一个小镇也有叛乱。这些起兵的烟尘, 沿途抢掠百姓, 无恶不作。”
谢无炽冷淡道: “正好, 我此时正在想, 新正的国界不够清晰, 勒武将的石碑早已漫灭, 既然他们诸多不服, 伤及百姓子民, 那就让苗元良率军狼袭, 坐镇西北。”
“是! ”
“奚信率军平叛, 坐镇西南。
平逸春控制中北, 把守好这几个隘口, 安定天下。”
“是! ”
新帝即位, 他们不服, 那就打服。
时书身体还没太恢复好, 整个一个病弱状态, 这人刚走, 禀报的又是另一个人。
礼部长官: “陛下, 以上是新正一朝加官晋爵, 封公列侯的名册, 诸多考虑, 还望陛下揣摩。”
从龙之功, 武将封侯, 文臣封公, 另单开一页, 封的则是新帝唯一的弟弟。
“所谓东宫西宫, 按照前朝旧例, 皇太弟殿下应当另赐宅邸, 二王不得相见, ”礼部长官道,“卑职列出东都的豪宅如下, 请陛下定夺, 让皇太弟殿下入住哪座宅邸为好? ”
时书一堆规矩, 皇宫里的规则相当森严, 纵然有强悍的武力, 但也要被文臣的礼乐所节制。如果按照这些文臣的规矩, 自己的确不能住在皇宫, 要搬到自己的府宅去。
谢无炽开了口: “不必出宫, 朕就这么一个弟弟, 从小精心养护, 让他和朕一起住在宫里。”
礼部长官: “若是在皇宫, 可让殿下住在南宫? ”
“收拾好紫薇殿, 皇太弟与朕同住左右寝, 立刻去办。”
紫薇殿, 帝寝。礼部长官从未听说过, 帝王之宫殿, 由二皇分住东西寝殿! 但哪敢反驳, 连忙点头下去准备文书: “是! ”
时书转了下眼珠, 忍不住道: “哪有人十八岁第二次投胎啊。”
谢无炽: “不行? 你配得感有点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