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家原本住的那院子,就是爹当年修的大院子,地窖也是用尽了良心的,他们家粮食一粒都没被上面的大火烘烤到。足够一家五口吃到年底的,可是怎么瞧周天宝一副闹饥荒的样子就算了,连全家都有种吃不饱的感觉?
周天宝却不知该怎么回答,张着嘴巴半天才干巴巴地回道:“我舅他们的粮食没剩下多少,人多,没法子。”说罢,同他俩告辞去寻野菜了。
回去的路上,白亦初忍不住疑惑,“我瞧你二叔好生聪明,你二婶却不精明,该是没本事叫你二叔帮扶她娘家的,奇了怪了。”
周梨也疑惑得很,不过更觉得奇怪的是现在的周天宝,跟从前自己所认识的周天宝,简直是判若两人。一面回着白亦初的话:“可不是呢!我觉得事关粮食这事儿,就是人命关天了,潘家那头就算有二叔的什么把柄,也不至于叫他这种人把粮食拿出来吧?”
白亦初立即猜测道:“这其中必然是有利益所图。”此前可听周梨说,周老二还打算在马家坝子挖尸体找衙门换钱呢!
他这种利益至上的人,可不就只能是这个缘由了么。
不过到底如何,两人也不得而知。
本来周梨是要叫白亦初去提醒那几个差小哥的,但是白亦初又不放心周梨一个人回家,将她送回去后,才去的。
周梨回来,可能是因为镇子外面菜地都被挖空了的缘故,她到没有再多纠结对不住姜玉阳一事了。
毕竟眼下外面的境况可比他们所预想的要严峻多了。
当下只同几人说。
得知自己辛辛苦苦一点点看着长大的菜就这样叫人薅了去,可将莫元夕急得红了眼,也是出言骂了几句。
但这除了解气,那菜也回不来。
姜玉阳也没想到好端端的忽然变成了这样子,只急忙问周梨,“你们这一趟去县里,一点没听到发灾粮的消息么?”
周梨摇着头,“没有,路上也没听几位差小哥说。我怕就算州府那位大人有心,可是这年头,粮食比黄金还要贵,他自己又因州府疫情困在州府,哪里还能手眼通天,县里不发,他也不晓得啊。”
“这可怎么办?”姜玉阳急了起来。
周梨见此,有些担心起来,“姜大哥,你在县里还有亲人朋友么?”
姜玉阳摇头,“那倒没有,只是照着你们这样说,这镇子上怕是要不了多久,又要像是干旱雪灾那会儿一样了。”为此他忧心忡忡地看着周梨他们几个,“不行的话,再过几日若还是没有发灾粮的消息,咱们还是回乡里去。”
大家都晓得去桐树村的路上闹狼,那里也没了半粒粮食,村子也被烧毁了,应该是没人再去桐树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