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兰宜的眉心微蹙,忽而问道:“你们……不对,她……你们如今,知道不知道?”
珍珠抿着下唇,庄而重之地点了?个头?:“如今,天下人都知道了?。北上平叛、除逐北越的永宁王裴疏玉,实则是?女中豪杰。”
沈兰宜细想了一想这个时机,眉头?渐渐舒展开来。
已经是?最好的时机了?,家国大义面前,一些看似有违礼法风物的行径,是?最容易被包容的。
见她表情如此,珍珠立马收声,转而道:“娘子,你伤病未愈,不能多思。先好好养身体,等?好全了?再想也不迟。”
沈兰宜应了?声好,然后便想起另一个人,“我那天听你们的意思,‘贺娘子’也伤重,这是?怎么一回事儿?,他……他现在在哪儿?,我得去瞧瞧。”
提起他,珍珠难免面露感慨,道:“那日的情形我不清楚,我只听他们说,是?永宁王亲自把你们两个带回来的。那时贺……他便伤很重了?。不过他没有像娘子这样?昏迷不醒,但如今也躺着将?养着。”
沈兰宜咬了?咬下唇,心底便有了?猜想。
她身上只有那一道箭伤,可想而知,当时是?谁回护了?她。
“我要去看他。”她说。
珍珠还想劝,见沈兰宜表情执拗,没张口,只给她把戴着的风帽又紧了?紧。
出了?屋门,沈兰宜觉得眼前所见有些熟悉。
再一瞧她才发?觉,这儿?大概是?京城的那座永宁王府。王府的建式都是?有定制的,北境那座只是?更大,格局排布与京城的相差无几。
另一边的厢房同样?被药味笼罩,沈兰宜在这里见到了?她要见的人。
见她来,半卧在榻上的宋别鹤一惊,他下意识拢紧了?被子,又意识到自己的头?发?也是?披着的、未曾束起,索性手一伸,把床帘给放下了?。
沈兰宜:……
不过,见这厢房布局、还有他身上锦褥的纹样?,沈兰宜便知道,他没有再乔作女子了?。
“你……”宋别鹤先开的口,声音喑哑艰涩:“你还有伤,小?心牵动了?。”
沈兰宜无奈地道:“没有你的伤重。”
都多少日了?,一进这间房间,还是?能闻见一股不算淡的血腥气。
她话音停了?片刻,而后轻轻叹了?口气,郑重朝他行了?谢礼。
“不论如何,多谢你的救命之恩。”
帘帐后,宋别鹤别开了?头?,道:“是?我愿意的,你不必自责。而且,你也为我挡了?一箭。”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虽然……他其实很不情愿。
不情愿这样?仿佛偿还的、划清你我的事情发?生。
如果可以,他宁可是?自己吃了?那一箭。
沈兰宜抬起眼眸,拒绝了?珍珠的搀扶,而后轻声问道:“出于你自己,又为什?么要救我呢?”
宋别鹤笑了?笑,脸上的表情可称释怀:“世?上很多事都究不清缘由,我无法准确地回答你。”
他犹豫片刻,在沈兰宜走之前,还是?叫住了?她。
“其实,这一次不算我救了?你。”
沈兰宜扬眉问他:“当日,最后到底是?怎么了??”
这回,叹气的换成宋别鹤了?。
“若非永宁王正巧及时赶来……你是?没见到她那日的表情,她看见你一身是?血,差点把在场的所有活人都变成死人。”
tbc
尾声(二)
又过了三日, 沈兰宜终于可以?自己下床,也不再尽日昏睡。
她同珍珠嘱咐道:“夜里没必要守着我了,你去和方姑娘,还有吴……吴语秾她们都说一说。”
无意间把这?两个人说在?了一起, 沈兰宜心?里突然?咯噔一下。
她后知后觉地想起来什么, 问道:“这?些时日, 方姑娘她……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