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咆哮着扑向宗随泱,全内侍接过伞,亲自给宗随泱打伞,说:“陛下大动肝火,殿下待会儿见到陛下,就服个软,好吗?”
“大动肝火,”宗随泱仿佛不解,“为何?”
“太子心存祸心,毒害君父,陛下岂能不忧不怒”全内侍的声音戛然而止,他抬眼对上宗随泱侧脸垂下的目光,被里面的嘲讽惊得哑口无言。
但宗随泱什么都没说,面无表情地回过头,快步走到了宸宁殿前。
他站在风雪里,隔着浓厚的雪幕望着那座巍峨宫殿,觉得殿前的宫人和禁军像阎王殿前的小鬼,门窗隐隐透出的烛火像阎罗殿的罪恶业火,进去了,就要万劫不复。
殿门是敞开的,熹宁帝并没有睡,他开了一局棋,正在兴头上,怎么睡得着?
宗随泱嘲讽地扯了扯嘴角,扯下斗篷,全内侍连忙伸手搂住,宗随泱已经迈步进入殿中。
熹宁帝坐在榻上,炕桌上放着小山一样高的劄子,听见脚步声后,他偏头看向进来的宗随泱。
年轻人还未及冠,长发用发带挽成马尾,但因为连夜奔驰,发带松散,马尾摇摇晃晃地顶在头上,额前碎发散乱,形容狼狈至极。
“像什么样子?”熹宁帝不悦。
你哔哔什么!裴溪亭猛地飘到熹宁帝面前,抽了他一二三四个耳巴子。
“您想做什么?”宗随泱没有行礼,没有下跪,开门见山地问了。
如此大不敬,熹宁帝却不恼,说:“你有何高见?”
“皇兄不会毒害君父。”宗随泱说。
“你怎知他不会?”熹宁帝说,“所谓毒害是有证据的,可你说他决计不会,你又能拿什么保证?”
“所谓证据,真的是证据吗?”宗随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