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不是没隔几天连着起了两次急疹的缘故,顾柳这次的风疹发作的格外凶,前几天整个人连着耳朵都是肿的,夜里也常常痒得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云裴看着心里着急,冒着雨又跑了一趟草药郎中的家,草药郎中说要是痒得实在受不了可以拿点黄柏树的树皮泡水,敷在疹子上,能止止痒,于是他便趁着不下雨的间隙又上了一趟山,剥了点黄柏树皮回家给他泡水,敷上以后果然好了些。
云裴听了也放心不少,想了想,又道:“以后再不吃银鱼了。”
闻言,顾柳一顿,微微垂眸,一张脸红了些,低低的应了一声:“嗯。”
屋外的雨势越来越大,敲在屋顶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于是喝完汤,两人也没再去别的地方。
天灰蒙蒙的,屋里的光线也不太好,如今还是白日,也不好不干活上床躺着,于是只好点上了油灯,云裴继续编竹筐,而顾柳则坐在一边糊袼褙,纳鞋底。
雨后地还没干的时候路不好走,很容易走着走着就陷进泥里,还得用树枝刮干净。前几天云裴为了给他刨树皮不得不上了一趟山,回来的时候整个鞋都湿了,鞋底和鞋面上都粘满了泥,不能穿了,顾柳便干脆重新给他做一双。
袼褙得糊的厚厚的,男人常常要跑山路,鞋底太薄的话一下就叫被磨破了,还容易叫山里的石头,树枝之类的扎到脚。
屋外哗啦啦的下着雨,屋子里,两人各自做着自己的事,偶尔聊两句,虽然安静,却不沉闷,反而多了几分温情。
雨一连下了七八天,进了八月以后,这天总算是放晴了。
村里有些人家趁着这个时候赶紧修补起屋顶来,这雨接连下了那么些天,那些还在用黄泥和茅草糊的屋顶的人家自然扛不住,云裴家也是其中之一。
顾柳在底下给云裴扶着梯子,云裴站在梯子上,用黄泥和的茅草修补屋顶。
前日起,他和顾柳睡的那屋就开始有些漏雨,半夜里就听着雨滴滴答答的往下落,幸而不是打在他们的床上,也没有打湿屋里的木桌木柜,否则那么好的木头,泡了水可是心疼。
云裴抹了把额上的汗珠,心里想的却是,也该是时候重新盖间屋子了。
以前他自己一个人住,屋子破旧些没什么关系,有点什么小问题,修修补补的也就凑活着过去了,可如今他成了亲,有了夫郎,总不能叫顾柳和他一起将就着,再说,以后他们还会有自己的娃娃,如今家里地方那么小,肯定也是住不下的,总是要盖的。
不过这一次要盖就得好好盖,他想盖一栋青砖房,用料也得结实一些,这样以后再刮风下雨的也就不用怕了。
可是算算他如今手上的银钱还不够,得趁这段时间多攒些银子才行。
和的黄泥在日头底下晒了几日,彻底干了,地也干了,想着还要攒钱盖屋子,云裴没再耽误,第二天便提了东西上山打猎去了。
顾柳背着个竹筐,锁好屋门,也要上山去。
他今日和冬哥儿,锦哥儿约好了,要一块上山去挖点山货。
一场雨后,山里的菌子都冒了出来,运气好的或许还能找到点松茸,竹荪之类的山珍,还有地皮菜,也可以去捡了。
三人背了竹筐,一块往山上去。上了山才发现像他们这样想的人不少,他们一路就看到了好几波像他们这样背着竹筐的妇人,姑娘一起结伴在挖野菜,有些竹筐里已经放了几颗菌子,见了他们还热情和他们打招呼:“柳哥儿,锦哥儿,你们仨也出来挖野菜啊。”
马卫锦应了一声,随即一张脸皱了起来,转过脸来小声的对两人说:“这么多人,看来今天我们挖不到多少东西了,早上我出门的时候娘还说要是挖到了菌子晚上家里炖鸡吃呢。”
马卫锦鼓了鼓脸,有些不开心。他有点馋肉了,他们家日子虽然过得还算不错,但也不是见天能吃上肉,鸡更是好久没吃了,早上出门的时候听见娘那么说,他的兴头一下就上来了,想着今天一定要挖好些菌子回家,好叫他娘给他做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