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珩故作轻松的走了过去,伸出手管沈北落要着梢弓,眉眼嬉笑,开口说道,“箭都被你用完了,明日我怎么练习?”

沈北落微低着头,盯着自己的脚尖,没有说话。

刘珩试探的向前走了一步,看沈北落没有躲闪,轻手拿起了梢弓,温柔地掰开沈北落的手指,有些好奇的问道,“怎么啦?是谁惹到你了?”

沈北落没有抗拒,任由小侯爷掰开了手指,放手把梢弓给他,轻抿着唇,沉默不语。

刘珩探头过去看着,沈北落眉眼前还带着丝丝怒色,轻手扯了扯他的衣角,柔声问道,“到底怎么啦?”

沈北落沉沉的叹了口气,抬头看了小侯爷一瞬,走到桌子边,屈身坐在了软垫上。

刘珩把梢弓放到一边,走过去挤着沈北落坐了下来,看他怒气去了大半,只剩些不悦,有些像是一个没得到糖吃的小朋友,一时没忍住,伸手戳了一下他的梨涡,“跟我说说呗,到底怎么了?”

沈北落一把抓住小侯爷的手,觉得触感有些湿润,低头看去,竟有一片擦伤,也顾不上生气了,翻着桌子边的药箱,找到外伤药,小心的给刘珩上着药。

刘珩心里一软,大着胆子靠了过去,看沈北落没有躲避,扭着头看着他问道,“你今日出府了?”

沈北落低声嗯了一声,绕过刘珩的脑袋,塞好瓶塞,把药瓶轻放在桌子上,“白十三那边出了些事情,找人来叫我过去看看。”

“严重吗?”刘珩开口问道,以为是药铺的事情惹得沈北落心烦。

“贾商在药铺订了一批稀有的药材,买回去后才发现药品有些问题,回来找白十三理论,白十三看他手里拿的药物确实被掉包了,当时换了新药给他,查了几日后,发现是白子询动了手脚。”

刘珩窝在沈北落怀里轻笑一声,白子询要是不玩些猫腻,恐怕他就不是白子询了,伸手要戳着沈北落蹙着的眉头,开口说道,“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改日我去一趟药铺,亲自管一管他。”

沈北落的表情突然有些怪异,难得没有躲开刘珩的手,沉吟了一瞬,低声说道,“都解决了。”

刘珩有些疑惑的看着沈北落,看他的意思,宁愿出卖色相,也不想让自己出门去药铺看了看,正琢磨时,突然听到外面一阵吵闹,瞬及反应了过来,从他怀里挣脱了出来,凑到沈北落耳边问道,“你听到什么难听的了?”

沈北落愣了一瞬,抬头看到刘珩,试探问道,“你知道?”

刘珩嗤笑,随手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衣袍,“大概能猜到,这些不过是平民百姓饭后闲聊罢了,有什么可气的?”

沈北落轻咬着唇,看刘珩一脸淡然的样子,心有些揪着疼了起来,不敢去想他这些年到底经历了些什么,世人都羡慕他能做一个闲散侯爷,却没人想过这之后,都是怎样的不甘。

沉默了半晌后,沈北落低声说道,“我们离开这里吧。”

“可以啊,去沈府吗?”刘珩轻笑,自从把小屋的钥匙交给了沈北落后,刘珩再提起那间屋子时,总会笑称它为,沈府。

沈北落轻摇了摇头,指了指脚下,“离开,这里。”

“燕国?”刘珩有些惊讶的问道,一个没忍住,笑了起来。身为一个燕国的侯爷,离开这里,他又能去哪呢?

一瞬后,刘珩笑够了,看沈北落还是一脸认真的模样,敛去笑意,沉着声音问道,“你陪我吗?”

沈北落坚定的点了点头。

刘珩勾唇笑了一瞬,起身走到梢弓边,随手找着一根枝条当做木箭,轻手放了出去。

枝条斜插入了人型靶子中,枝尾发颤。

沈北落起身走到刘珩身边拿走了梢弓,“你手上有伤,今日别练了,一会儿我去找几根粗一些的木条削几支木箭出来。”

刘珩弯着眉眼,媚笑的拿过沈北落手里的梢弓,紧紧的藏在身后,不让他有机会抢走,“前几日,若不是这些日子的练习,我怕是都撑不到你来救我,以后的路越来越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