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前,秋光向宋檀辞行。贺兰信站在不远处,并没走近,远远的,他只觉得宋檀消瘦了一些,听说前段时间宋檀咳疾未愈,大约是因为这样。
秋光今日来,没有带他繁重的编钟,清清爽爽的一个人。
“这段时间,有劳公公照顾。”秋光道:“不过小人一直有一个疑问,我的乐声真的安慰到公公了吗?”
宋檀道:“你的乐声能使人心静。”
秋光想了想,“公公现在不需要我,是因为我无法再使你心静了吗?”
他对自己的作品,不管是乐曲还是戏,都抱有十二万分的郑重。
宋檀想了想,道:“我觉得,大多创作的人都不该在一个地方多停留,何况是宫里,这种不许出格的地方应该不适合你。”
秋光摇摇头,在他眼里,宫里宫外其实差别不大,“我在山里,做山野之曲,我在宫里,做宫廷之曲,都只是我取材的一个地方罢了。”
宋檀笑道:“你洒脱,我不如你。”
秋光俯身再拜,退到一边。
贺兰信走进来,直言道:“这个秋光,你就不该留在身边。”
宋檀揣着手,叹道:“你不晓得吗,秋光是陛下开口留下来的。”
他开的口,他接着又反悔。宋檀于是发觉,自己并没有改变宣睢,只是在逼他克制。
贺兰信顿了顿,忽然道:“魏乔被贬了,贬去青州做知府。”
宋檀低垂着眼,“绿衣呢,还活着吗?”
“活着,”贺兰信道:“也未被幽禁,与魏乔一起去青州了。”
宣睢亲自出手,能留下一条命也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