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可以用不闻不问来形容,他把他领回沈家,真像只是顺手做个善事一样。沈补玉对幼时的记忆非常淡薄,都说他来沈家时四岁,但他对当年的记忆就只剩下老太爷抓他手时的那一刻。
当时他跪在靠近床头的木质床蹋上,老太爷叫他抬头,看他半天才说了一个字,像。
沈补玉对于这个老人有种奇妙的感觉,一直到十九岁那年,律师通知他接收老爷子留给他的遗物老宅的房契地契所有人都以为应该在沈檐手里的东西。
他像挨了天打雷劈,因为文件袋里夹了一张发黄的黑白照片,里头的小小人与他三四岁时一模一样。照片的年月已经模糊到看不清,只有老爷子的名讳清楚到刺目。
那时候他才终于能够确定,他跟沈檐是直系血亲。
他对他好,疼他,任何私有的公有的财产都与他共享,毫无心机的把最真实的自己暴露给他,这一切一切都只因为他们是直系血亲,还是因为他在床上取悦了他。
他在大雨磅礴的街头走了很久,盲目的像缕孤魂野鬼,他在想为什么自己的存在会如此可笑而诡异,他到底是谁,从哪里来,为什么活着,他想得头疼欲裂,觉得自己上天不行,下地无能,哭都哭不出来。
如果那天后来没有遇到桑陌,他会走到什么地方去,他自己也不知道。
桑陌永远都是那么不着调,他拍他的肩膀说,嗨,有什么大不了的啊,来一根吧?
大麻确实是个好东西。
这是沈补玉在吃够了抗抑郁药之后得出的最终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