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珩进来过一次,站在后面呆呆地看着她,时窈透过镜子反射瞪了他一眼,他也不见恼,反而傻傻地笑了起来。
直到被人催促着去取订婚戒指,顾珩才反应过来,和来人一起匆匆忙忙地离开。
造型师整理好发型便离开了,一旁的服装师和化妆师被人叫了出去,再回来后也不约而同地一齐收拾东西走了出去。
不多时,偌大的化妆间只剩下时窈一人。
时窈感受着识海里宋祁越原本混乱不堪的好感度一瞬间变得死寂,微微笑了下,暗叹着这场订婚宴大概是不太平了。
这个念头升起的一瞬间,化妆间的房门被人敲响。
“进。”时窈扬声道。
门外沉寂了足有五六秒钟,房门才被人从外面打开,西装革履的俊美男人一步步走了进来,手中拿着一个精致名贵的丝绒锦盒,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她,面上、眼里没有丝毫情绪。
时窈转头看去,诧异道:“祁越哥?”
宋祁越没有应声,缓步走到她面前,抬手想要抚摸上她的脸颊,下秒却孤零零地僵在了半空。
时窈后退了一小步,轻轻地笑:“祁越哥,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她问得真诚且疏远。
宋祁越看了眼自己的手,很快收了回去,也跟着温和地笑了起来:“很漂亮。”
时窈笑着道谢。
恰好端着香槟酒的侍者从门外经过,宋祁越走到门口,温声唤住了他,再回来时,他的手中拿着两杯香槟,一杯送到时窈的面前:“还没恭喜你,要订婚了。”
时窈看了眼香槟,又看向宋祁越,笑着接过:“谢谢祁越哥的祝福。”
宋祁越摇摇头,看着她将香槟一饮而尽,才缓缓喝下手中的酒。
时窈像是才发现他手中的锦盒,惊喜道,“是顾珩让你来送戒指的吗?”
宋祁越望着她的眼睛。
提到“顾珩”时,她的眼中甚至升起了与以往只有在他身边才会有的星光。
“祁越哥?”
宋祁越回过神来,熟练地牵起一抹笑:“的确是来送戒指的。”
说着,他缓慢地将手中的锦盒拿起。
时窈正要伸手接过,宋祁越却率先将锦盒打开,取出里面较小的戒指,而后牵起她的手。
冰凉的指尖触碰到她温软的肌肤时颤栗了下,很快恢复如常,他托着她的手,拇指轻抵着她的中指,一点点将戒指套入她的指尖。
时窈顿了下,“不自在”地笑笑:“我自己来就……”她的声音在看清戒指的款式时一愣,错愕地抬头,“祁越哥,这不是我和顾珩挑的戒指。”
“我知道,”宋祁越温敛地笑着,平静地吐出答案,“这是我为你挑的。”
时窈震惊地睁大眼,抬手便要将戒指取消,下秒眼前却忽明忽暗起来,头脑一阵眩晕。
宋祁越走上前,温柔地将女孩揽入自己怀中,手如愿地爬上她的脸颊:“为你挑的,不止戒指。”
“你会喜欢的。”
*
闻屿又在频繁地做梦了。
自从那天在时窈家楼下,看着顾珩一整晚没有离开后。
梦里,有时是在蓝天碧水的海岛,有时又在古香古色的府邸。
唯一相同的,是那个叫时窈的女孩,一次次出现在他的身边,与他日日夜夜相伴。
醒来后,他对自己说,这是最后一次了,可下一次,梦境如约而至。
这段时间,闻屿想了许多许多,有时甚至觉得自己的身体里住了两个自己。
一个对他说,那个女孩出钱践踏你的自尊,不值得你这么记挂。
另一个总会出言反驳,可她的的确确在你困难时给了你钱,救了你的母亲。
一个说,她一次次故意让你在她面前脱衣服,根本没把你当人。
另一个却说,可她也会在他面前大大方方地换衣服,只是你不敢看而已。
一个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