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纵海睨着呆坐在地上的女人,口吻不带任何感情色彩,“少不更事,不提也罢。”

这件事上,两人倒是默契十足。

萧弘道看了眼黎俏,手指敲了敲杯沿,“师弟,我的要求很简单,用萧叶岩换她的三位老师,答应与否,我给你们时间回去考虑。”

显然,在他眼里,萧叶岩比萧叶柠更具有份量和价值。

“你家那个小丫头,当真弃了?”商纵海捻着佛珠,意味不明地笑问。

闻此,萧弘道不以为意地摆摆手,“她还不值得我浪费精力,你想如何,随你。”

商纵海淡笑着点头,“你果然还是那么狼心狗肺。”

“无毒不丈夫。”萧弘道摩挲着杯沿,高深地挑眉道:“你多学学我,说不定成就更高。”

……

不多时,商纵海带着黎俏走了。

萧弘道的表情逐渐变得深沉,且布满了阴翳。

商纵海的出现,破坏了他的计划。

不过,师弟,咱们来日方长。

与此同时,低低的啜泣声从左后方传来,萧弘道看也不看,端着茶杯兀自沉思。

明岱兰双目空洞,泪流不止,“萧弘道,你好狠……”

她的少衍,她未出世的孩子,她被迫摘掉的子宫。

一切的一切,全是他。

萧弘道不冷不热地瞥她一眼,“跟了我这么久,你的接受能力还是没有长进。”

“你不是人,你狼心狗肺,你不得好死……”

明岱兰歇斯底里地叫喊出声,想随手抓起什么攻击他,可青砖地面干净的连杂草都没有。

她的指甲紧紧抠着砖缝,刺目欲裂,满腔的恨意像开了闸的洪水,澎湃而汹涌。

可是,面对她的谩骂,萧弘道显得不痛不痒。

他漠然地叹了口气,居高临下地瞅着明岱兰,“你在我背后搞动作的时候,就没想过会自己会有今天?让你去一趟边境绯城,你倒是学会了不自量力。”

明岱兰从没想过,往日对她百依百顺的萧弘道,说起狠话来竟如此灼心。

她瞠目摇头,抱着身为女人最后的一点幻想,喃喃出声,“为什么这么对我……你当初……”

那些诺言即便褪了色,也是他亲口许诺的。

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萧弘道缓缓起身,有些吃力地蹲在了明岱兰的面前。

他抬起手,轻抚着她的下颌,语气却冷如寒冬,“谁让你嫁给了商纵海,谁让你贪得无厌。

三十年前我都没有娶你,三十年后你怎么还痴心妄想?你知不知道,当年我是自愿放弃你的,没人逼迫我,是我不要你。区区一个帕玛鞋匠的女儿,你再美,也无用啊。

与其怪我心狠,不如想想自己,你看重的难道不是公爵府的地位?虚荣没错,可你太现实了。我只是向你抛出了橄榄枝,你就背叛了商纵海。

明岱兰,你空有美貌,却毫无价值。事到如今,你不反省,还在怪责别人?那不如我给你想个出路,趁着还没有年老色衰,再去试着挽回商纵海吧。

毕竟,他这一生只有过你一个女人,自始至终,他才是唯一爱过你的那个人。”

萧弘道,从不爱明岱兰。

杀人不过头点地,萧弘道却字字诛心。

他的狠从不流于表象,而是一字一句扎根内心,从深处彻底瓦解一个人的信念。

明岱兰,疯了。

半生荣华,半生流离。

被摧毁的一刹那,明岱兰只记住了一个名字,商纵海。

曾几何时,她好像认识一个人,姓商,名樽,字纵海。

记忆中,人人称他樽爷,她却叫他阿樽。

他为她作画,教她医术,以她的名字命名药堂。

他强权又霸道,偏偏对她极好。

后来,她把阿樽弄丢了。

……

时间转眼,夜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