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常必有因。

商纵海的眼底浮着笑,他重新看向钓鱼池,拨弄了一下鱼竿,意味深长地说道:“假如我不同意,那你会放手吗?”

“不会。”商郁不假思索地回答,没有半点犹豫。

商纵海笑意渐浓,侧首睨他一眼,“那除了乐见其成,我还能有什么办法?!”

话虽如此,但他明显打太极般回避了所有的问题。

商郁目光深深地看着自己的父亲,论城府,只怕他也要自叹不如。

稍顷,男人从兜里拿出烟盒,抽出一根细支雪茄递给商纵海。

香烟点燃,一阵袅袅的白雾散在半空之中,商纵海随手挥了挥,看着手中的烟卷,意有所指地打趣,“不错,你现在的品味不错。”

商郁眯眸抽着烟,神态倨傲地转移了话题,“您老打算什么时候把自传里的内容翻译出来?”

商纵海弹了下烟灰,“急什么?生僻字太多,翻译完自然告诉你们。”

商郁似笑非笑地看着钓鱼池,“是么?那古医书和自传相比,哪个生僻字更多?”

这是个文字陷阱。

商纵海瞬间就听出来了。

他老神在在地拿起钓鱼竿捋着鱼线,嘴角咬着烟,含糊地说:“真想知道的话,你可以和我一起研究。”

话落,周围再次陷入了沉寂。

没一会,商纵海便提议道:“我让人在月斋堂准备了饭菜,你们吃个午饭再走吧。”

他边说边往钓鱼池里洒了一把鱼食,默了默,又补充了一句:“五天后的宗族会,你考虑考虑,要不要带着小姑娘一起参加。”

话音落地,流云和望月非常隐晦地对视一秒,随即又很快低下了头。

在老家主的面前,他们不敢僭越,更不敢有多余的表情,生怕一不留神就被看出什么端倪。

而他们之所以如此惊讶,是因为商氏宗族会每年都会举行,但大多安排在年底或新春开年。

为何今年突然提前到年中举办?

这时,商郁的薄唇溢出淡淡的烟雾,深邃的眸中风起云涌,但下一秒又归于平静。

他垂着眼睑,神色难辨,良久才掐了烟,直视着商纵海,语气沉沉地叹道:“难为您老做了这么多准备,提前安排宗族会,不就是希望她参加?”

商纵海不理会他的话,反而表情高深地看着钓鱼池,兀自嘀咕道:“这池子里的水混了,该让人换换了。”

……

临近晌午,黎俏跟随管家来到月斋堂。

古朴的环境让人有种置身皇院宫廷的错觉。

月斋堂的隔壁便是生态园,绿意围绕,环境空幽静谧。

黎俏坐在商郁的身畔,檀木四方桌前只有他们三人入座。

说来也奇怪,从上午进门到现在,除了商纵海和管家以及隐匿在各处的保镖,这偌大的主宅里,她竟没有看到任何一个相干的商家族人。

不久,佣人便端来各类本土特色的菜品,商纵海接过热毛巾擦了擦手,面容和蔼地看着黎俏,“小丫头,这道鹰嘴豆泥配面包,你可要仔细尝尝,咱帕玛人从小就必吃的特色菜。”

咱帕玛人……

放在往常,黎俏必定将这话当成一句客套的寒暄。

但商纵海这位精明练达的老先生,一言一词,怕是都带着某种深意。

黎俏看着鹰嘴豆泥和特色面包,礼貌地点了点头,“伯父都这么说了,那我一定要好好尝尝。”

商纵海似乎很满意,看向她的目光愈发温和慈祥。

饭后,佣人送来了清茶。

黎俏端坐在商纵海的对面,神态平静,眉眼清澈,始终保持着小辈该有的礼仪。

这时,商纵海抿着茶,随后对商郁说道:“丫头第一次来,这几天你把手头的事放一放,带她在帕玛多转转,隔壁海岛最近新起的度假屋不错,你们有空可以去放松放松。”

商郁倾身靠着桌沿,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