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开掉漆的木板门,店面里充斥着洗头水的味道。

看到有客人过来,沙发上看报纸的中年男人跛着脚站起身,声音透着不正常的嘶哑,“剪头吗?”

黎俏站定抬头,平静的目光隐晦地落在他布满了烧伤瘢痕的脖子上。

他年过半百,驼背,跛脚,头发略长,几乎全白,看起来有些邋遢。

她直视着对方浮现震愕的双眸,“您好。”

中年男人目光闪烁,仅仅三秒便归于平静,宛若一潭死水再难掀起任何涟漪,“剪头还是洗头?”

他重复着那句话,转身跛着脚走到老式黑色的肩头椅旁,拿起盖布抖了抖上面的碎发。

黎俏递给阿昌一道眼神,后者心领神会地出了门。

二十几平米的狭小店铺内,黎俏和中年男人相隔不远,诡异又安静地和平共处着。

黎俏看着对方的侧脸,瘢痕从耳后绵延至衣领下面,他应该遭遇过很严重的烧伤,脖子四周没有一块好皮肤,就连声带也明显是受损后的喑哑。

对方再度甩了甩手里的盖布,“剪不剪?”

黎俏一声不吭地走到椅子前坐下,透过镜面看向身后的男人。

他的五官还算清晰,脸侧也有疤痕,隐约间能看出些许熟悉的轮廓。

来时的途中,她仔细看过景意岚的照片,面前的中年男人反常的态度,似乎也能够佐证他的身份。

黎俏入座半晌,可对方却再没有任何动作。

两个人的视线从镜中相交,中年男人的手指紧紧攥着盖布,愈发用力,直至开始颤抖,“你是谁……”

他艰涩地发出了一声询问,微垂的眼角泛红,死死地盯着镜子里的人。

黎俏站起来,转过身与之四目相对,“我是黎俏。”

中年男人呼吸一凝,眼神恍惚地张着嘴喃喃,“竟然不姓慕……”

“您是景意风?”黎俏直截了当地询问了一句。

对方目光颤了颤,“我不是,景意风早就死了。”

黎俏抿唇不语。

而中年男人喉咙里又发出了嘶哑难听的笑声,“被他亲妹妹害死的……”

第718章:慕家有人还活着

黎俏一瞬不瞬地望着他,坦荡的目光仿佛能直击他的灵魂深处,“你既然不是景意风,为什么用他的名字生活在这里?”

中年男人扶着椅背,目光微讽,“你在明知故问?”

黎俏蹙起了眉头,耐心告罄的前奏。

景家人出现在潼良县本就很突兀蹊跷,连六局的记录都残缺不全,谁又能在背后指使这一切?

不多时,中年男人十分缓慢地走到沙发坐下,睨着黎俏,“难道不是慕家人让你来的吗?”

黎俏侧首看向他,漆黑的双眸泛起一丝波澜,“慕家人?”

“你……不知道?”中年男人面露惊愕,同样布满瘢痕的双手紧紧按着自己的膝盖,“如果不是,你怎么找来的?”

黎俏言简意赅,“有人说,你是景意风。”

“呵呵。”男人嘶哑的声带传出可怖的破风声,摇头看着地面,“可惜我不是,但我比他幸运太多了。”

黎俏面无表情地看着对方,“能说说么?”

中年男人极其缓慢地抬起头,赤红的眸掺杂着无数种情绪,“你想听什么?是想听我被谁所救,还是想听景家人是怎么死的?”

他的口吻像是陈述,又隐晦地透出几分恫吓。

黎俏轻轻扬眉,“都可以。”

她既然来了,总要知道前因后果。

他如果不是景意风,又是谁?

足足半分钟,两人相顾无言。

中年男人看出了黎俏的坚持,他指了指老旧的圆墩皮椅示意她坐下。

很快,从他的口中黎俏了解了来龙去脉。

他确实不是景意风,而是从小被养在景家的外戚表弟。

二十几年前,慕家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