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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如黎俏所言,慕傲贤确实留他们在贫民窑过了夜。

时间已过夜里九点,黎俏和商郁牵手走在贫民窑狭窄的小路上。

莫觉和流云落雨在后面跟着,光线昏黑,只能隐约看到周围模糊的轮廓。

突地,一盏高亮度的探照灯塔从贫民窑中心的位置亮起,紧接着所有路灯相继点亮,整片山丘瞬间亮如白昼。

落雨等人环顾四周,也是这一刻才发现,贫民窑大的望不到边际。

贫民窑,占据边境东南端,自二十多年前被老先生收于麾下,独立成寨,且富可敌国。

只有未曾涉足此地的外人才会以为这里贫困潦倒……

此时,黎俏面无表情地看向灯塔的方向,头顶的路灯照耀着她清冷的眉眼,神色中透着几分无奈。

凌乱的脚步声从四面八方涌来,纵横交错的窄巷里更是人声鼎沸。

落雨和流云立马神情戒备地观察着四周。

莫觉则欣赏着亮起白炽灯的贫民窑,然后指着探照灯塔的地方惊喜地喊道:“妹妹妹,就是那儿,探照灯下面的广场有你的照片,我刚才看见了,好大的照片。”

莫觉边说边望向黎俏,像极了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

黎俏叹了口气,一言难尽地瞅着莫觉,可真是她的好姐姐。

不到一分钟,影影绰绰的人群从窄巷里涌出,略略看去不少于二十人。

男男女女都有,有的人在喊K姐,有的人在喊师妹。

黎俏仰头望了望天,拉着商郁就往山丘深处走去,期间,她给慕傲贤打了电话,“老师,麻烦让柳姨通知他们回去吧。”

“不打算见见?”慕傲贤的嗓音夹着笑,明显见怪不怪了。

黎俏加快脚步,淡淡地道:“下次吧。”

她没打算在边境停留太久,而且一旦和那群人见面,三天内别想走出贫民窑。

刚才匆匆一瞥,她已经看见有几个师兄把啤酒桶都抱来了。

疯了吧。

……

黎俏带着商郁回到了自己落脚的偏僻竹楼,前后都是密林环绕,格外清幽。

进了门,一缕清香飘来,各处纤尘不染,明显刚刚打扫过。

木桌上摆着茶壶,黎俏倒了两杯茶,递给商郁,问道:“刚才老师和你说了什么?”

男人靠着椅背,接过茶杯放下,扯着她的臂弯拉到自己面前,沉声打趣,“警告我,别辜负你。”

黎俏闪神,扬起一抹浅笑,“警告的多余。”

商郁略略抬眸,拇指捏着她的下颚,“这么有信心?”

“那你会么?”黎俏不答反问,一双小鹿眼亮如美玉。

男人圈着她的腰往怀里一带,掌心拉下她的后颈吮着她的唇,“拭目以待。”

这夜,黎俏和商郁相拥入眠,一觉到天亮。

但贫民窑俨然是个不眠夜。

无数人抱着酒桶和啤酒罐唉声叹气,想喝顿酒怎么就这么难?

于是,第二天清早,准备返回边境工厂的黎俏,刚走出竹楼,就看到台阶下面横七竖八地摆着多个酒桶、多个啤酒罐、多瓶洋酒,以及两只烤羊腿。

每个物件上还贴着字条。

黎俏走下台阶拿起一看

“K姐,你还记得灯塔下的阿明吗?”

“师妹,你还记得大师兄、二师兄、八师兄的名字吗?”

“K姐,我有一道数学题不会,求教!”

“K姐,你尝尝烤羊腿是不是孜然放多了……”

二十几张字条,内容大同小异。

黎俏垂眸看了看那些啤酒桶,抿了抿唇,暗自发笑。

这时,商郁从竹楼走出来,慢条斯理地翻卷着衣袖,余光扫到地上的东西,目光一暗,“谁送来的?”

黎俏扬眉,“师兄还有几个朋友。”

男人看着她手里的字条,根据笔迹大致能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