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连这个都不知道……”夏思妤脸上挂着泪水却双目如刃,“还好意思怪我们。”

夏思妤恨恨地挂了电话,心里舒坦了不少。

这逼怎么有脸利用云厉威胁他们?

当其他六子都是意气用事的无脑傻逼吗?

夏思妤不解气似的照着墙壁踹了一脚,抹掉脸上的泪水,又拨了通电话,“给寰夏海外药企的合作单位发个通告,即日起所有药方禁止供应给柴尔曼家族旗下的药厂,解封时间待定。”

“按我说的做,损失我担着。”

明明七子的其他人都在有意无意的保持中立。

是萧叶辉亲手斩断了所有的可能。

……

隔壁洋房,云厉半躺在沙发上,手肘支在身侧,另一手举着手机,声线沙哑又懒散,“记住我说的话,以后接单别冲动,一队和二队的人好好培养。”

这番话在云凌听起来,特别像交代后事,“大哥,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云厉望着头顶的天花板,不羁地扬起薄唇,“等通知吧。”

不等云凌再次询问,他从耳边拿开了手机。

云厉阖眸呼出一口气,滚动着喉结,掌心按在胸口,表情略显痛苦。

没一会,他半梦半醒,一道清浅的脚步声徐徐入耳。

云厉困倦地撑开眼帘,望着熟悉的身影,轻笑道:“小崽子,你这两天来找我的次数有点多啊。”

来人是黎俏,她手里还拿着一个小锦盒。

黎俏上前入座,一声不响地拿出药丸,捏碎外面的蜡封,随即递到了云厉的嘴边。

浓烈的药味漂浮在四周,云厉挺腰坐了起来,斜睨着她手里黑乎乎的药丸,很嫌弃地皱眉,“什么东西?”

黎俏两指往前递了递,昂着下巴,意思很明显。

云厉抿着薄唇,眼里藏着浓稠化不开的情绪,邪笑一声,拿过药丸就丢进了嘴里。

入口,满腔苦涩。

云厉连水都没喝,微微仰头,硬生生咬碎咽了下去。

他闭着眼,小臂搭着额头,表情很微妙,“什么时候有机会,陪我回边境看看?”

黎俏往后一靠,双腿交叠,“看你的时间。”

云厉眼尾掀开一条缝,一眨不眨地望着黎俏淡然的脸颊。

我还有时间吗?

这句话,无论如何也问不出口。

他是云厉,佣兵团的老大,死亡线上挣扎过无数次的杀手。

他怎么会不知道自己身体的情况,又怎么可能看不出来他们每个人有意隐瞒真相的意图。

情绪再多也没办法表露出来,因为他自作自受。

属实低估了萧叶辉的手段。

无声的沉寂蔓延在彼此之间,黎俏偏头对上云厉的视线,平铺直叙地开口,“厉哥,你不会有事。”

她的口吻太平静,连语调都没有起伏。

如同陈述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云厉目光颤动,闭上眼遮住了外泄的情绪,好半晌,才哑声笑道,“是吗?”

“八年前我能救你,八年后,我也可以。”

云厉鼻翼翕动,小臂下滑到眼眶,别开脸不肯再看黎俏。

她知道,瞒不住了。

……

不到三分钟,黎俏起身离开。

云厉孤身坐在沙发上,喉结起伏的频率彻底乱了。

八年前我能救你,八年后,我也可以。

黎俏啊……

洋房外,商郁单手插兜伫在黎俏视线企及的地方。

秋风微凉,他穿得单薄。

黎俏低头走到他跟前,仰头挑了下眉梢。

男人睨了眼洋房客厅的窗户,轻抚她的头顶,“跟他说了?”

“嗯,不过……他已经猜到了。”黎俏把手塞进男人的掌心里,边走边说,“马上要进行戒断治疗,瞒也瞒不住,这样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