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书等了一会儿,自己也洗了澡,猜他洗完了这才拿着书信去找。果然,谢无炽如瀑的青丝垂在肩头,正坐桌案旁翻阅书册。

时书进去:“谢无炽,有时间吗?帮帮忙,帮我读一封信,林养春的字迹太丑了,我难读懂。”

谢无炽接过信件:“你刚才去哪儿了?”

“出去买特产,给他们寄回去了。怎么,有事?”

信封已被拆开,谢无炽倒出纸张后映了灯光,看了一遍,眼皮掠下,指尖随即把纸张放在桌面。

时书:“信上说什么?”

“让你帮忙买药材,还有”

谢无炽闭拢了唇,并不急着说出下半句,反倒看着时书。他身上似有若有若无的酒味,半晌才轻声说:“我胃有点疼了。”

时书:“喝酒喝多了?调理的汤剂还在,我让李福给你熬一碗。”

时书掉头往外跑,被一把牵住手腕。谢无炽的手失去了一些温度,指尖变凉,道:“你给我揉揉。”

时书:“揉揉能有用吗?还是先熬着,我回来给你揉。”

时书出门找到药剂给了李福,重新敲门进房间。没成想热气逼到鼻尖,背后的门咔嚓被关上。刚准备说话,肩膀被压下来的谢无炽抵着。

“???”

“你干什么?”

谢无炽的呼吸一下落到鼻尖,时书十分意外,以为谢无炽疼得站不住:“谢无炽?你还好吗!”

谢无炽:“不是喝酒,前两天你拒绝了我,我很不高兴。”

时书回忆后一下笑了:“有什么不高兴的?你没被人拒绝过?”

时书笑完,仔细看谢无炽的脸色,挑了眉:“不会吧?还真是啊?那你锻炼锻炼心理承受能力,你要是还这么问,我会继续拒绝。”

时书说完,抽出手准备走开,去拿那封信。

背后,肩膀忽然被一只手扣住,姿势瞬间调整回原来的模样,时书后背一下撞上了门扉,眼前一黑,唇又被他吻住。

等时书反应过来时,启开唇,粘液牵长,呼吸早已紊乱。

时书半闭着眼睛喘息,实在是有点生气了,手臂上被他绝对压制,忍不住一口咬住他下颌。直到咬出牙印,时书才松开。

“你就非要这样吗?”

谢无炽在低笑:“我不会别的。”

“你不改?”

“我只是想展露我的真实。了解我,接受我。你很讨厌我这样?”

时书:“讨厌。”

谢无炽静了一下,说:“你不是总说我很好?”

时书卡住:“那时候……”

“呵,”谢无炽叹了声气,“幸好我从没把那些话当真,也再三提醒过你,不要相信我,我满嘴谎言。”

时书停在原地,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谢无炽转过身去坐回椅子上,拿起那封信:“这封信的后半句写着,裴文卿病危,想让你回东都见他最后一面,来福不能替你养了。”

时书脑子里一撞,头晕眼花,眼睛蓦地睁大:“什么?”

“明天一早回京,我叫人备车马。”

时书发问:“你巡按全国还要多久?”

“不知道,也许一两年。忙完裴文卿的事,你准备回来找我吗?”

时书想了想,还是说:“如果你不改,我就不跟你一起了。我可以经常来看你,但住一起不行。”

谢无炽漆目平静,注视他:“什么时候开始,你已经这么讨厌我了?”

时书:“我没讨厌你啊!”

“不需要补充这句话,我不会被挫伤。走,趁我还没改变心意之前。”

时书看着他,谢无炽的神色毫不退让,这时候时书才意识到,谢无炽的脾气居然这么大。

一开始时书以为谢无炽脾气很好,理性冷静,但现在却觉得他性格实在是太偏执,傲慢,居然和印象中完全颠覆了。

时书转过身:“行啊,那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