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书这次去的军屯区在名叫东沟的界河处。这里与对面的北旻军隔着宽宽的河沟, 眼下冰雪融化的水流已经流尽, 河面薄,有的河床水流趋于干涸。今天安置的百姓是昨晚那支仇军的家人。不愧是家中从军,这些百姓们的胆量要大上不少,一路说说笑笑。将百姓们迁到凋敝废弃的屯种区,这里曾有人居住,因此草屋土房、阡陌交通、水田旱地都有,只不过房屋些许破损,需要修葺。

屯叫白家屯,一旁修筑着城墙,将整个屯所护卫起来,东沟界河则在城墙下潺潺流去,石面上滑过清澈的水流。百姓们迁徙到这里后,分配房屋,让青壮年修房屋耕地,开启流民移居的生活。

时书一到了这儿便帮着百姓们修葺房屋,生怕腾出一丁点空闲胡思乱想,蹲在别人房顶上,将瓦片递给专业的师傅。宋思南站楼下望了半天,走到杜子涵身旁:“二公子今天真是龙精虎猛,像牛一样时刻不歇息啊。”

杜子涵:“估计是心情不好。”

宋思南:“为什么?”

杜子涵:“梦游,亲到亲哥脸上了,心情能好吗?”

“也是。”

他俩的认知还停留在头一天晚上。

时书的手掌被瓦片磨损,指尖割了一枚小小的伤口,将剩余的递给师父后便把着梯子下楼。他手里拿了根棍子,掂量着粗度后,“嗖”一下扔了出去。

一旁的妇女递过来一条帕子,时书接过擦了擦汗:“谢谢姐姐。”

这间房住的是几个丈夫已战死的妇女,都带着孩子,也没人帮她们的忙。时书就来先帮她们修房子了,免得下雨。时书走时,好些妇女都在门后看他。

时书长的是妈粉最爱长相,俊秀干净,眉眼不太有臭男人的粗砺,轮廓分明但线条柔和,尤其是一看见女生就脸红,笑一下让人心都要融化,清纯系校草。

宋思南替她们问:“估计看你成亲了没,有个侄女想说媒。”

“算了,”时书有感而发,“人这辈子碰感情就完了。”

“……”

房屋几乎快修好,几个人走开转过一道墙壁,没成想外头探头探脑站了好几个男人,正往里张望,神色猥琐。宋思南瞬间不爽问:“看什么呢!”

几个男人嘿嘿笑着,这就鸭子一样散开。

杜子涵:“无聊。”

时书:“男的为什么就这样呢?”

杜子涵:“啊?”

时书:“你长我这么大就懂了。”

杜子涵:“小书包你”

在白家屯要呆上个几天,安置了百姓后,将士们也都分配地方住下。时书跟宋思南住在驻军的地方,晚上脑袋一沾枕头,那件事又往脑子里钻。

同时钻上来的,还有狁州的战事,已经三天了,一场战争要打个数月,不知道现在情况如何。

谢无炽跟人说通了吗?暗中授意那个将领了?冯重山治军不严,一旦狁州开关,那必然是生灵涂炭,血流成河。

死一个冯重山没什么,死那么多被命运摆布、甚至不知道自己因何而死的人,让人觉得愤怒和无力。

至于谢无炽……时书怎么就一上头就握上去了。系统提示谢无炽极高的友善值,毫不怜悯将人命当成登云梯,火气冲到头顶,谢无炽不是喜欢身体接触?不是喜欢做?爬床估计他很爽吧,说不定友善值会越来越高,如果能够回家,时书也许真的会成为恶人。

对他时书没有心理负担,也许是先前那一整年,谢无炽教的好。对他,一热血就上了。

谢无炽又是怎么想的?时书不擅长帮男人的忙,当时太生气,也只是攥着而已,同时还恼怒,不知道从哪升起的恶劣,死死地抓着。

时书是男生,大概知道不会很舒服,不过谢无炽居然并不厌恶。

疼痛只会刺激他的欲.望。

你想控制我吗,这难道又是他内心的一种投射?

我是不是太过分了。

时书想来想去,睡不着,索性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