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书:“算了,我现在去”

时书撑着床铺刚起身,但手腕被拽着抓回来,有些没固定重心,一下再落回床上,谢无炽凑近吻他,唇瓣霎时间被弄破了一点皮。

一股湿热:“流血了?”

但下一秒,唇上的血珠便被他吻了干净。

“谢无炽!!!”时书出声。

谢无炽漆黑俊朗的眉梢上,额头正淌落下一颗汗,闭眼道:“味道怎么样?”

时书:“……”

“品尝过男人的味道了,还是直男吗?”

“啊?!”

时书:果然一生病就有点发疯了?

时书:“……好了好了,你亲吧。每个人都有脆弱的时候,你以前说,拥抱有抚慰的意思。抱着我吧,没事的。”

时书轻轻撩开他耳边的头发,像在流放三千里那一间间的驿站内,和谢无炽在这个世界相依为命。他本身很强大,但身边群狼环伺,他如果想依靠谁,除了自己没有别人了……

八月燥热,气息浮动,似有似无的蝉鸣蛙叫。

房间内,时书和他接吻,时间不知不觉一点一点流逝。

……

……

……

第二早,阳光刚照在屋檐顶上,行人叽叽喳喳走出客舍,到了大路之上。

新的一天开始了!

辛滨装束低调正在门口等候,观察周围路过的百姓,耳朵后嗖一声,时书忽然从门内窜了出来,一身青色短衫,十分干脆利落少年气的装扮。

“二公子?”

时书捂着嘴:“早,走了。”

“大人呢?二公子用早膳吗?”

“你们随便吧我都可以。”

时书随手往背后一指,辛滨望了过去。响晴的天气,亮堂堂的日头。谢无炽跨出门槛,寻常百姓的淡色长袍,抬手整理袖口的折痕,拎着一只极其简单的包袱。如果不是他的脸出众,看不出什么异常。跟在时书的背后。

辛滨早目睹过这兄弟之间的一些不洁行为,如果不是二公子有病,那就是顶头上司颇有爱好,不过当属下一定要学会眼观鼻鼻观心,当做什么也不知道,一心一意伺候主子尽忠就好。

辛滨装作什么也没猜到,上前,和谢无炽商议:“大人,昨夜已经和元观一家碰过了面,他们自去源县安排,我们接下来连赶三天的路。”

“嗯,燕州的人你负责联络,还有消息要传出去。”

“……正留意着。”

“……”

他们说话,时书走到稍远的地方,终于松了手,唇角一阵疼。他在半径十米内逛了逛集市。

不及东都的繁华,旻区的城市贩卖的许多山货农货,商品要少许多。

时书好奇地东张西望,除了小鹿狍子黑熊等皮毛,泡酒的鹿茸蛇皮灵芝,还有许多刚挖出来的新鲜蔬菜,一种叫卜留克像萝卜的根茎硕大植物,沾满泥土。在燕州的军营中,时书还专门洗过,用来炖羊肉。

除此之外,篮子里放了灰扑扑的蘑菇。

时书蹲在店铺前,伸手点蘑菇,旻的百姓两种语言都会说,冲他露出笑容:“小郎君,买吗?”

时书:“我看看啊。”

一边看,时书心里有了看法:“大景和大旻打了百来年了还没统一,总是分分合合,但百姓们倒是互相了解了对方的习性,许多蔬菜瓜果和衣食住行的方式,都一模一样。”

时书再挠挠小野生菌的脑袋,撑着膝盖站起了身:“百姓们都很贫穷啊……”

旻兵的军制正在从劫掠制向军饷制转型,再打几场仗,如果一直赢不了,劫掠制的兵被耗死,届时就要征兵募兵,这些百姓恐怕也不好过了。

所以虽然没地方吃,时书还是买了一兜蘑菇。

逛来逛去,时书停留在卖草药的摊子上。

油布上放了几只巨大的牛头,熊头,蟒皮,蛇尸,蝎子,百足虫,不知名草药,在大景从未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