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消融?我母妃正好赶上最恨景人那几年,可是被其他贵族妃子活生生折磨致死,可我觉得,她也太过于懦弱,竟然完全不会反抗似的,一身的伤,还一直教导我‘要听父亲的话’‘要多在父亲面前表现,让他不要伤你,信任你,将来才好博取前程’‘你不比其他兄弟差在哪儿’,我一直信她的话,她死前想抱抱我被我推开,说我说得对,她流着一身脏污的血。怎么,以前恨他们对,现在恨他们反而错了?”音昆站起身,拎着酒壶,“真是生不逢时。”

智者:“一条河流往东时,再大的沙砾也无法阻挡流势。它一路冲溃许多阻隘,岂不闻,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顺应河流,乃是遵从天命。”

“滚滚滚!”音昆“哗啦!”将杯子砸碎在地,醉醺醺东倒西歪而走,“逆流而碎,就逆流而碎。”

音昆显然喝醉了,撞散人群,一路狂扑着离去。

时书见他走了,在智者的帐篷前再停了片刻。

智者又说起别的故事,都是仇恨在爱中消融。

像是先知,也像是预言。分不清他的立场。

时书手里抛着一把匕首,道:“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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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书买了些从未见过的饼干和糕点,待到傍晚,实在有些困倦,靠在床头简单地睡了一会儿。

门口嘎吱一声响,时书猛地睁开眼,天色已经漆黑,暗光从窗棂透入。

时书直起身,看到门口一袭朴拙的文人装束,谢无炽靠在门,眉眼隐绰,和韩田道士说话:“东平岭西线那片草原,是宙池王的土地?”

韩田道:“是,那片草地最肥,许多牛羊在那边吃草,长得最壮。”

谢无炽靠着门,眼下夜色:“你夜里带些人马,伪装成乌善王的骑兵,过去放把火。”

两人又说了些什么,片刻后,“嘎吱”一声,人踏着楼梯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