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无炽视线落在时书身上,伸手无言地替他拉上了被子。
……
翌日,雪白阳光照在院子,莺鸣婉转,鸟雀在枝头跳跃。
八月天气,热气涌起。时书在闷热的暑气中有点不舒服,刚想起床,只觉得身上有几分潮热。
今天的阳光很好,雪白照亮了屋子里的灰尘,也照亮了时书的身躯。
时书本来还在犯困,忽然想到什么,猛地爬起身来,心想:谢无炽还在生气?
门外有人说话,连忙随手找了件外袍穿戴好。
来的是辛滨和其他护卫,正向谢无炽禀报:“大人,今日宙池王特意邀请,请谢寻这位清客大人吃饭。小的猜大概是被诸部落催债太紧,心中动摇了。”
时书一挑眉,想起来了,谢无炽等人,目前正在煽动祸乱这位宙池王。
“什么时候?”
“正是午时,已订好了楼,大人的意思是?”
“赴宴。”谢无炽宽好外衣,换成了青色的质朴澹然的文人装束。闻言,道:“下去。”
时书等在屋内,谢无炽一袭身影进了门,和他目光对上。
“……”
时书唇上有伤口,眸仁褐色,直愣愣盯着谢无炽。片刻后,尴尬地转开了话题:“你要出门了?这么快?等等我,我洗个澡换身衣服和你一起去。”
谢无炽:“不用。我也不太想出门,想睡觉,也想就这么算了。”
时书:“啊?”
谢无炽说话,一双眼珠淡漠:“忽然觉得有些事情没什么意义,我也难得很想休息,不再奔波。不过,谋求和平是你的愿望,我会去做。”
时书听说了话里的刺:“那个……”
谢无炽端起桌上冷掉的汤药,一饮而尽:“昨晚吻了你很久,作为回报,我应该帮你把事情做完。”
“…………”时书看他,“啊?”
谢无炽拿起桌上遮太阳的斗笠:“这几天恐怕会很忙,你待着就行,也许不回来。”
“…………”
时书站在原地,没听懂这几句话,但发现谢无炽好像一晚上没睡,估计失眠,眼下绀青,加上昨晚熬夜,脸色差。
时书:“但明天你生日。”
谢无炽:“这些东西,对我没意义。”
时书明白他心里仍然有根刺了,想说话,谢无炽走出门,踩着长满青苔的台阶,和其他人消失在了田坎间。
护卫正关照时书,没懂他嘴上的伤:“二公子,上火了?要不要小的拿点药?”
时书从他的背影收回视线:“不用了不用了,没什么大事一会儿就好了”
院子里一派响晴天气,时书站在院子里,看着嫩绿的树叶和瓜藤架,晴风柔软,吹得叶片晃来晃去。心中也有一些躁动的涟漪。
时书到灶房边,锅里也没烧水。谢无炽能冷水洗澡,但时书不能,所以一般会给他留热水。
好吧,生气也是应该的。
时书想到这里,在凳子上坐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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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无炽生气虽然可以预料,但时书也不知道他到底多生气。
到下午时,谢无炽没回来。
时书思来想去,反正很无聊,就去了趟城里找他。没找到。路上却撞见了宙池王的骑兵,正火急火燎往山那边赶,据说,隔壁乌善王趁他病要他命来了,想趁宙池王部落兵败的颓势,抢夺他肥沃的土地。
时书猛地回想起谢无炽对韩田道士下的命令,不用说,这里面有谢无炽的手笔。
时书见到了辛滨,但辛滨道:“大人今晚恐要参加私宴,不能回来了。”
时书:“啊?”
辛滨说:“合纵连横,战国时期的苏秦,张仪,都是以口舌之利,被奉为座上之宾。大人眼下走的正是此道。那宙池王近日压力正大,刚打了败仗,各处部落都来讨债,隔壁还虎视眈眈,正是着急盲目无头绪的时刻,容易被引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