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来说,爱这片土地也需要教育才能达成。许多旻兵出来打仗,也许是冰河期到了,草原退化,又或者草原被抢夺,牛羊没有草吃,他们无法谋生,于是被召集参军,用生命来博取更多的生存资源。

“比如军饷,一口饭,或者更多的马匹帮助他们搭建更大的房屋,拿钱建设自己的小家,给妻子和儿女使用。他们没有为了部落甚至为了王朝而战斗的意识。

“也许存在对部落唇齿相依的情感,但对部落的联合体,旻朝,却太遥远缺乏信任。只要自己能富裕,部落能够繁荣,他们可以接受来自其他势力的好处。”

时书:“难怪要挑拨离间……”

谢无炽抬头看他:“对,比如告诉他们旻朝征集他们出兵,根本不是为了给他们好处,而是榨取他们的价值,他们就会愤怒,仇恨这个王朝。”

时书明白:“还得是你,人心操控大师。”

时书转头看辛滨远去的背影,旻区现在并不太平,而他们的势力更在推波助澜,以求营造出机遇,一击令这边土崩瓦解。

人心的天平倾斜之后,谁也无法保持理智的判断,身入居中只有被操纵的提线木偶般勉强而行。

谢无炽将切好的鸡肉放到汤锅内,准备煲汤,手指修长:“人是为自己而活,人为了求生,能做出一系列难以理解的行为。”

时书点了点头:“我懂了。”

“宙池王必须平息境内的不满和怒火,同时,他也在不满和愤怒当中。这种情况,一是再次出兵转移矛盾,但还会输,且他本人对大景更友善;二是跟我们合作,我许给他更多的草原和山脉。他会好好考虑。”

阳光照在眼睛里。

时书说:“你这才是趁他病,要他命。”

谢无炽:“用利益让他们归顺,比一路屠杀过去,激起他们殊死抵抗、扩大伤亡更好。”

时书轻轻叹了声气。

人类真的复杂,当屠刀落下时,会有贪生怕死之徒,但也有被激起血恨背水一战的人。

谢无炽说完,强调:“不过,你作为诚意去见面时,我们还是要小心。”

锅里泛起淡淡的香味,时书将注意力收了回来:“知道,我一定会小心你让我背的游说词,我全都背了。”

时书坐到小凳子,近距离观赏谢无炽做饭。木盆里放着清水,晃悠悠,谢无炽随手洗了一颗山里的李子,送到时书跟前。

时书咬了一口;“脆脆的。”

谢无炽抚他唇角:“好吃吗?”

时书:“好吃,再来一个。”

“我的好吃,还是它好吃?”

“…………”

时书眼前一黑,“哥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突然,以及和世间万物雄竞?”

“问你。”谢无炽尾调抬高。

时书的脸越来越红。

片刻后,炸毛不忍了:“你好吃。行了吧!”

“谈这种话题很害羞?”谢无炽顺手扔了果核,“我以为这只是情人间普通的调情对话。”

时书:“哥,你跟我不是一个国的,我们这边调情不这样。”

谢无炽打断他:“我和你一个国。另外,你跟谁调情过?你怎么知道别人怎么谈?”

时书:“不是。”

时书说话时,谢无炽转身来,影子落到木柴上,捏他下颌:“我嘴有多好吃?”

时书视线移开:“……你神经病啊。”

时书觉得和谢无炽谈个恋爱怎么这么新鲜呢。

“时书。”谢无炽唤他。

沉默中,时书服气:“我很喜欢,行了吧。”

“很好。”

谢无炽再抚他下颌:“再晚点,我想尝尝你的。”

“……”时书站起来了,将这些大清早的对话从耳朵里晃走。虽然身体不适,但有一种八旬老汉带病打野的执着,看藤架上的绿叶和小青瓜。

谢无炽就是这种人,没有办法,谁让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