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会被?困死在北犀腹地?。

此前他跟着公主,随军奔袭,一直是不知道具体的行军目标,这几日他静了下来,结合着朝廷收到的军报日期,回忆着每一处驻扎的地?点、地?形,慢慢复盘出了这一路他们的行军路线,如今整个靖北的战局,都在他胸中,清晰如棋局,靖北王确实可?称得上用兵如神,每一步都出乎意料。

他手指拈着棋子,慢慢敲打着,放在了一处黑棋侧,又陷入了沉吟中。

这时却?有内侍禀报:“殿下,唐喜公公求见,亲手做了莲藕羹来,说是对殿下的病有好处,还说要给您汇报下种莲的进度。”

种莲?元钧心?中一动?,慢慢又拿了一颗黑子起来:“请吧。”

这几日,湖畔圈出来种莲的湖角落,已深深挖出了无数的淤泥出来,在五月的日光下暴晒,又重新回填,他仔细观察过,没看出什么特别来,显然负责看守的禁军统领们也很是注意,每次湖边五步一岗,十步一人,都站着紧紧盯着挖泥的民?伕,不允许乱走。在这样?严密的监视下,想要做什么显然很难,他为了避嫌,干脆压根完全没走过去,几乎足不出户在屋里养病。

他绝步不出,只在屋内养病,显然也让负责的禁军们放松了些,开始几日还颇为紧张,这几日看得出已有些松弛,毕竟五月近六月天了,日光强烈,民?伕们干惯了,又毕竟是在淤泥里,能吃苦,禁军们却?大多是贵族子弟,娇生惯养,晒上几日,头昏眼花,哪有不松懈之理。

如此这般,这种莲若是有什么,这个时候倒是做手脚的好时候,只不知道唐喜究竟和容璧,达成了什么协议。

唐喜已弯着腰捧着托盘进来:“奴才见过殿下,殿下上次说过喜欢这莲菱清香,又思念先皇后做的菜,今日偶然得了极好的刀鱼,正好做了汤面,与这鸡头米、糖渍桂花,菱角一并给殿下送过来,尝个鲜。”

元钧看那白玉瓷盘里头盛着白珍珠一般的鸡头米,伸手拿了勺子尝了一粒,柔软脆嫩,带着清甜,微微点头:“孤病中嘴淡,卿有心?了。”

唐喜眉开眼笑仿佛极和气:“殿下满意就好,殿下前日交办的种莲的事,也已办妥了。如今这边莲花也已种差不多了,都是从江南白马寺请来的千叶宝莲种,名唤钵罗华的,那边主持亲自诵经祈福过,连夜从江南那边快马送的藕种进京,待一个月后,就能开了,开着莲花是火红色的,据说花放之时仿佛火焰在水上燃烧,十分盛况。”

元钧诧异:“我听说白马寺那边很是以此为宝,轻易不给种的,如今竟然连莲藕都给你?了?”

唐喜悄声道:“殿下不知道,他们正愁的,如今陛下好道,他们只好扯着那佛道同源、万法归一,勉强支撑着罢了,到底还是想着要弘扬佛道呢,如今殿下要种莲花,他们哪有不奉承的?只要殿下一声令下,他们那是整座池子都愿意搬来京都呢。”

元钧被?他几句话说得忍不住露出了点笑意:“《诸经要解》道:十方?诸佛,同生于淤泥之浊,三?身证觉,俱坐于莲台之上,因此莲花为佛门至宝,这才如此珍贵。好好的佛门净地?,倒被?你?说得倒像是邀名射利之徒了。”

唐喜笑道:“殿下,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佛门高僧,那也是要吃饭化缘的呢。寺庙名下的地?,都不纳税,都是信众捐献的,如今都信道家去了,谁来供奉呢!”

元钧道:“倒是你?们看得透彻,是孤太狷介了。”

唐喜道:“殿下身份贵重,仁慈好义?,自然有人愿附于骥尾,执鞭随镫。”

元钧看他说得恳切露骨,十分诧异也不知容璧究竟许了他何物,更不知那所?谓的种莲,究竟有何玄妙,试探着问道:“卿既已办好,则这莲池,何时可?用得上?”

唐喜一笑:“殿下只管静待佳音,如今t?莲种已种好,待到湖水灌入,不多时荷叶生发,莲叶田田,殿下便可?泛舟湖上,赏莲观景,赋诗避暑了。”

元钧微一点头:“如此有劳唐公公了,孤就静待佳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