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无聊!陈宏森略思忖,朝梁鹂道:“走,我们去校长室看看。”

李多程妖娆地挽住他的胳膊:“有了新人忘旧人,奴家也要去。”

“滚!”陈宏森甩脱他,拔腿往楼下走,梁鹂紧随,忍不住回头看看,王昆正抱住要死要活要跟来那奴家的腰。

她打个寒颤:“他怎么突然那样了?”上次见还挺正常的。

陈宏森嘴角浮起笑容:“被高考逼的性情大变呗!没药可吃,考完不治而愈。”

乔宇和郭老师一起往校长室走,郭老师没说找他的原因,他也没问,反正总会知道的,穿过几株开满嫣粉花朵的桃树时,忽然想起除夕夜里守岁时,建丰唱起的《金陵塔》,桃花扭头红,杨柳条儿青,倒是很衬此时的景致。

午休时间快结束了,同学们三三两两往教室走去,准备上课,朝着校长室方向的路上几乎不见人影。

校长室所在的建筑是幢老洋房,半墙的爬山虎碧绿茂盛,微风和流光在叶片下穿行了百年,此刻还在落寞地继续。

他不紧不慢推开门,嘎吱一声,看清楚里面的人后,心裂了裂。

他鼓起全部勇气谋划的出逃计划,却不过是半日的狂欢。

最后还是以失败而告终!

第82章自小从不曾忤逆她、最乖顺懂事的儿子,这次将她背叛的彻底。

乔母三步并两步冲到乔宇面前,狠狠扇了他一记耳光,几乎用尽平生之力,整只胳膊震颤的发麻,手心都打疼了。

乔宇皮肤原就白晳,此时面颊迅速红胀,泛白指印狰狞地肿突出来,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他没有抵抗或躲闪,只是静默无声地站立,低垂下头。

何校长和周老师很吃惊,连忙过来劝解,乔母不理他们,直勾勾瞪着乔宇,喉咙像被刀片刮着,近乎暴怒的叱责:“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想逼死我?逼死我你就解放了是不是?好,你要我死,我马上死给你看。”

她就要往门外冲,周老师连忙上前阻拦,何校长皱眉,沉声道:“乔宇姆妈请冷静一下,你既然找到我这里,说明是抱着信任我的态度来解决问题。良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过激的话我们就不讲了,先坐下来平复心境,乔宇你也坐会儿。”

他亲自去倒了两杯茶。又让周老师弄冰块来包在毛巾里给乔宇敷面。

乔宇从口袋里掏出高考志愿表递给何校长,何校长什么事没有经历过,立刻明白几分,问周老师同学们填的志愿表收齐了么?周老师回答还缺几个人的。便让他去把乔宇上交的那一份表拿来。

周老师快去快回,把两张志愿表对照摆在矮桌上,真相大白。乔母拿起其中一张,看到第一志愿赫然写着北京大学国际关系,再看旁的填写,竟没有一所上海学校,顿如五雷轰顶。

自小从不曾忤逆她、最乖顺懂事的儿子,这次将她背叛的彻底。

何校长严肃地批评了乔宇,高考是全国几百万学子的一场大型选拔赛,是人生中最公平的考试,它对于有些孩子就是一座独木桥,桥的两头将是不同的人生、各异的前程。同时它也不是你一个人的高考,时代决定了它的全民性,直接影响着你的父母乃至整个家庭的命运。上至国家,教育局、下至各学校和老师们,我们对这场不同寻常的考试、皆怀揣着敬畏之心,你却将它视为儿戏,做为和母亲博弈的砝码,这样的事情发生在优秀如你的身上,是令我们感到十分震惊的。

他又看向乔母,你也要反省自己的言行,我做教育数十年,发现很多家长罔顾孩子的想法,强行将自己的意志加注到他们身上,他们已经长大,有自己的思维和对未来的期许,作为家长应予以尊重,在尊重的基础上,彼此有商有量达成共识,而不是简单粗暴的一言堂。还是要学会放手,毕竟这是乔宇的人生,他有选择的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