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皎失笑, 也严肃道:“待儿成了?皇帝, 阿娘就是太后, 谁敢砍太后的头?”
许氏彻底神气了?,指了?指她, “出息!”
那衣桁上?的冕服配色只有黑红金三色, 庄严威仪,代表着无上?权力,叫人?不?敢亵渎。
许氏心中激动, 小心翼翼抚摸衣料,嘴里啧啧道:“我?一定?是在做梦, 我?儿竟然能?做皇帝了?。”
说罢掐了?自己?一把,疼!
她到底难以置信,又忍不?住看了?陈皎一眼,试探问:“儿啊, 底下那些文武百官, 真的没?有一句屁话?”
陈皎不?答反问:“阿娘觉得?, 他们会拿什么说事呢?”
许氏一本正经?道:“他们定?会拿阴阳颠倒来议论你, 毕竟从古至今,都没?有女人?做皇帝,那帮老爷们儿, 岂会服咱们女人?管束?”
陈皎:“阿娘这话问得?好,能?不?能?做皇帝,是我?陈九娘的本事。能?不?能?让他们服气,则需要驯服他们俯首称臣的实力。
“儿走到今天,绝非靠运气,我?既然敢坐上?那皇位,就有胆量镇得?住天下人?的口舌。”
这话说得?许氏心潮澎湃,“我?儿有志气!”
陈皎上?前握住她的手,“所以阿娘只管心安理得?享受荣华,因为这是儿豁出性命去挣来的,就该享尽一切。”
许氏:“你这张嘴,就会哄我?开心。”
陈皎又带她去看龙椅,那龙头扶手着实扎眼,因为是用纯金打造而成。
许氏情不?自禁张了?张嘴,忍不?住上?前摸了?两把,暗搓搓问:“金子?”
陈皎点头,“金子。”
许氏瞧得?肉疼,比划道:“这得?用多?少金子才能?熔出两颗龙头来?”
陈皎:“我?管不?了?这许多?,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既然做了?皇帝,若连这点待遇都没?有,我?还那么拼命做什么?”
许氏无法反驳,只围着那龙头转了?好几圈。因为她从未见过这样的“龙椅”,比榻要高些,有靠背,上?头镶嵌着不?少宝石,看起来无比豪横。
陈皎道:“阿娘要不?要试试?”
许氏连连摆手,“使不?得?!使不?得?!”
那“龙椅”全按陈皎的身形所制,脚踏尺寸高低根据她坐下的高低而定?,怎么舒适怎么来。
她无疑是个很懂得?享受的人?,都已经?干到皇帝了?,若连一点宠爱自己?的特权都没?有,那还混个屁。
许氏被她安顿在长寿宫,现在宫里头仍旧有太监。这是历史遗留问题,陈皎打算废除太监这种毫无人?性的制度。
她不?需要太监,有女官就行。
把便宜爹留下的太妃们安置好后,那些陈氏姐妹也会安置在京中。她是个多?疑的人?,绝不?会让他们脱离自己?的眼皮子。
作为女王陛下的情人?,崔宅自要比其他宅院气派许多?。一路奔波劳累过来,崔珏又病歪歪躺下了?。
中原的冬天比南方冷得?多?,他没?有精力去筹备登基大典,是方世林那帮人?去忙碌,他则偷了?回懒儿。
以前陈皎还以为他真那么脆弱,不?曾想他的“病”是很有技巧的,该病该躺的时候绝不?含糊!
这不?,崔珏无比轻松地歪在榻上?,室内炭盆暖烘烘的,他一袭素服,惬意拿着一本书籍打发?。
忽听外头传来家奴的声音,说陈皎来了?。崔珏立马把书籍藏于枕下,缩进被窝里,装出一副受寒头痛的样子。
不?一会儿陈皎进屋来,身披狐裘斗篷。她解下斗篷,由家奴挂到椸架上?。
室内温暖如春,陈皎走到屏风后,崔珏装死。她居高临下瞅他,知道他每到冬日就毛病多?,坐到榻沿,问道:“崔郎君可是受了?寒?”
崔珏病歪歪地翻身,睡眼迷蒙道:“九娘什么时候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