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裴曜站在长廊尽头的1002套房前,用前台提前准备好的万能卡刷开门锁,抬脚猛然重?重?一踹,沉重?的哑光黑漆门发出一声骇人巨响,门框颤动着嗡鸣。
他一抬头,就看到了雪白大床前架着的黑色摄像机。
落地窗前,幽采双手被扣在身?后坐在一把椅子上,黑色额发柔软地落在眼?罩上,白色衬衫松松垮垮地解开了两?颗扣子,露出一截白腻的锁骨。
青年洁白的脸庞上形状姣好的薄唇已?经烧得有些红,显出了几分青涩的艳。
轰然一瞬,裴曜脑海里紧绷的那根名为理智彻底被燃断,连脸颊的肌肉都一抽一抽的颤动起来?。
套房里,洗完澡穿着浴巾的薛年听到轰然一声踹门,脸色阴沉,刚走出门时却?被仰面重?重?一拳砸得近乎失去意识,口鼻霎时流满脸庞。
薛年脑子嗡鸣阵阵,还没缓过来?,被双眸赤红的来?人单手拽着领子重?重?砸下?拳头,砸得血肉模糊,几乎同暴怒的野兽一般要将人撕碎,令人毛骨悚然。
几乎被打个半死的薛年抽搐了几下?,缓过来?后勉力睁眼?,模糊地看到拽着他衣领的青年脸色惨白到骇人,眼?珠子渗满血丝,赤红得如同吃人的恶鬼一般盯着他,一字一句嘶哑地问他:“给他下?的什么药?”
见薛年只双眼?涣散不说话,戾气?重?到骇人的裴曜像是拖着死狗,一路将薛年拖到茶几,拽着他的头发将眼?珠子对准尖锐的桌角,嘶哑道?:“我再问一遍,你给他下?了什么药?”
薛年胸膛里发出赫赫声,报了一个药名,裴曜胸膛剧烈起伏了几下?,只觉得呼吸似乎都有了血腥味。
片刻后,赤红着双眼?的裴曜起身?,将床头的摄像机砸了个稀巴烂。
他找来?钥匙,抖着手跪在地上给椅子上的幽采解开手铐。
带着眼?罩的青年似乎有些迟疑,小声地叫了一声他的名字,想伸手摘下?眼?罩看发生了什么事。
裴曜嘶哑说:“别看。”
他手掌上全是血渍,甚至都不敢去碰幽采的手,只能低头用力地擦了几下?砸得血肉模糊的指骨,确定没血渍后才去摸幽采的手腕。
幽采生得白,皮肤也细腻,只是铐了一会便印出两?道?泛紫红痕。
幽采带着眼?罩,眼?前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但是能够感?受到摸着他手腕的指尖在发抖,抖得厉害。
跪在地上的青年将头埋在他膝盖上,抖着手,慢慢地摸着那圈微微泛紫的红痕。
幽采有些迟疑,半晌后,慢慢地抬起一只手,用细白而?柔软的食指轻轻地勾住裴曜冰冷发着抖的指尖。
十?点二十?三,暴雨依旧滂沱。
纯黑色轿车停在路边,车灯在雨雾中亮着。
车里开着暖气?,烘走了一些潮意,幽采坐在车后座,眼?罩已?经被摘下?,看着额发湿漉的裴曜低头小心?翼翼给他手腕上的伤上药。
裴曜一句话都没说,但幽采觉得面前人沉默着似乎很?难过,手从一开始抖到现?在。
幽采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像刚才一样,伸出食指圈住裴曜的手指,轻轻地勾了勾,像是植物相互依偎缠绕在一起一样。
裴曜沉默地望着那眼?前人细白柔软的食指,轻轻抚摸他指尖的时候,像是在摸着一朵花。
半晌后,他嘶哑地低声道?:“半个月前,我还答应了黄叔,好好照顾你。”
“他说把你交给我,他放心?。”
裴曜不敢想如果自己再晚来?一点,架在床前的摄像机会录下?什么,被下?了药的幽采又会变成什么样。
裴曜光是想一想,就已?经快崩溃。
他开始想自己为什么要把介绍这个电影给苏安,为什么不能在几个小时前打电话问问幽采在哪,为什么要想着准备所谓的惊喜忍着不和幽采联系。
为什么来?得那么晚。
为什么不能再早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