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不由主浮出水面,新鲜的空气争先恐后闯入肺腔,激得他拼了死命咳嗽。
男人出了水仍止不住去势,被生生拖着向前扑,直扑到汤池边缘才算完。手臂被强行拉着高高抬起,活石粗糙的池壁抵在侧腹,身体一半浮在水上,一半沉在水中,以一个极其别扭的姿势维持口鼻浮出水面。
微烫的泉水淋淋漓漓往下滴,男人勉力睁着眼,摇晃的视线中穆遥高高在上立在池边,一只手握着一条雪白的布带,布带另一端系在自己悬着的那条手臂腕间。
男人想躲回水里,想去解束带,然而垂着的一只手早已脱臼,半分不听使唤。男人从未有一日想过自己如此时一般把所有的狼狈无助尽数铺陈在穆遥面前,毫无遮挡,一目了然。
简直一条丧了家的老狗。不,还不如。
穆遥居高临下看着他,“齐聿,你身上的罪印,是谁动的手?”
男人一听“罪印”二字便血色尽褪,活石泉蒸腾的池水都不能给他半分温暖。他只是觉得得冷,冷到遍体生寒,那寒意裂肤透骨,在他的身体里,在他的灵魂深处同时下起一场漫天大雪,冻结一切生机。
男人仰起脸,木木地说,“你都看到了?”
穆遥酒意稍退,有一个片时短暂的犹豫,瞬间仍是心硬如铁,“我看不看到并不重要,谁动的手?”
男人固执道,“穆遥,你都看到了?”
穆遥沉默。
男人什么都明白了,绝望地看着她,“你不如给我一个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