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吃饭。”
黎惠文不给他追问的机会。
那双眼睛被镜片蒙住,而镜片又反着窗外的光,看不出任何的表示。
只见这人三下五除二就整理好餐具,带着那半杯咖啡,直接拉开椅子离开房间。
什么信息都没有透露。
……他现在就是摸瞎过河、不知深浅,说不定踩到一只河蟹挖的坑就被水冲走了。
“系统,我还剩下多少时长?”
系统:[你还剩下六十二小时,两天多一点。]
听到这话,桌上的早餐瞬间变成了催命符。
顾星阑一改慢吞吞的动作,几口就把吐司全塞进嘴里。
恰逢兜里的手机阵阵铃响,只能一边吃一边掏出手机。
黎泰贺?
他忙不迭地点开接听键。
“泰贺?”
“你吃过饭了吗?”
“要过来我这边吃吗?”
“我昨天喝醉了,有点记不清。”
一连三问。
电话那头停顿了许久,声音极冷:[吃完过来穿衣服,我只给你二十分钟。]
话罢,手机屏幕亮起来,耳边只剩下“嘟嘟”声的停音。
嘴里的咀嚼幅度又开始渐渐地变弱,脑子里不自觉开始回放那些宛若发疯的情话。
顾星阑有些缓不过来,脸微微发热。
昨天……他确实做过头。
想到昨天晚上把那人的衣服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甚至还把那人的衣服抓成抹布,顿时想在原地找个地缝钻进去。
思绪乱成一团。
顾星阑坐电梯来到黎泰贺的房子
这栋大厦的保密性很好,高层似乎是给各种大人物提供长期的住房服务。
门没锁。
他刚到门前,门就自动开了。
这里几乎是另一个更加豪华的存在。
墙体布着一层厚厚的透明玻璃,而玻璃之外,是水,甚至还能隐隐约约看到游动黑影,而地上全都铺着白色地毯,泛着各种斑驳的蓝色光点。
甚至男人坐的位置还放着一整张虎皮。
视线移到角落时,一支又一支黑色长枪,而枪口之上,是张着嘴露出獠牙的虎头。
整体的风格带着隐隐约约的阴冷。
顾星阑看到那些猎枪,心里原本还想着其他撒泼打滚的小心思顿时歇了。
“黎总!”
他立马挺直了腰板,额头冒着冷汗,动作干脆利落、目不斜视,几个跨步就到了男人跟前。
黎泰贺翘着腿坐在沙发上。
两只暗沉沉的眼眸静静地看着电脑屏幕,一点眼神都没给他。
“半小时,把那套衣服穿上。”
说话时,男人那张俊秀的面庞,没有原先的公式化微笑、没有原先信手拈来的慵懒,更没有幽默风趣。
几乎是浑身发冷,张嘴的语气就好像在跟一个无关紧要的死物说话。
这就是黎慧文口中的“吃过的盐比吃过的饭还多”的脸色吗?
什么叫“顶多好奇和疑惑”。
想归想,顾星阑听话极了,连连转过身,跑到装衣服的袋子面前,正打算把身上的睡衣解开。
结果身后又响起阴冷而沉的声线:“去厕所换。”
“……”
顾星阑绷着脸,扛起衣服袋子,脚步不停。
脚底板差点没在地毯上磨出火星子,急急忙忙赶到通道里面。
左边有路,右边也有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