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给小朋友吧。”

糖衣金黄可口,里面透着鲜红的山楂,看着就酸甜可口,让人忍不住咂嘴。

“谢谢好意,不用了。”

顾星阑皮肉不笑地看向牵着的小孩:“吃了会蛀牙是不是?”

这小孩给他整的恶作剧他还没算账呢。

手的力度越发紧。

小孩使着力气回握了那只洁白温热的手,坚强地扬起小脸看向辅警小哥。

“谢谢大哥哥,给我吧。”

故意唱反调?

许牧风见旁边的人想挣开手,他立马紧紧地攥住那五根手指。

可那五根手指就像风一样。

糖葫芦到了手上,旁边的人也走了。

许牧风直接转身追过去。

街道两旁空荡荡的,只有瘦骨嶙峋的枯树高耸,脚下落叶被踩得咯吱作响,似乎在说着秋天好寂寞……

那根可口的糖葫芦,慢慢染上人的体温。

许牧风追到某人后,直直把脸撞进红衣里。

鼻间醉人的香味,连带着出口的声音也黏糊起来:“对不起,刚刚在厕所的事,我错了。”

见小孩小心翼翼地把糖葫芦举上来。

顾星阑垂眼看了一下。

他没怎么吃东西,现在看到这串又好看又香的东西,自然不免食欲大动。

只是许牧风这个人,有太多的不确定性。

“现在,你跟我好好说一说。”

恰逢冷风拂过,把额前的发丝不停地往上吹,顾星阑毫不在意,迎着风蹲下来,目光如炬,定定地锁住小孩的脸:“你为什么要不告而别,如果你把你母亲的病情告诉我,我会帮你的,何至于去打工?”

风唯一的坏处就是把某人的头发吹开了,吹得那人脸上没有一丝遮掩,把那双眼里的忧色照得让他无处遁形。

许牧风瞬间安静下来。

原本热着的心也稍稍冷却,别过头,避开某人的视线,静了许久,许牧风才支支吾吾道:

“你和我,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年龄不是鸿沟,相差几十岁的人也能当好朋友,这叫忘年交,忘记年龄的差距。”

"我不是这个意思。"许牧风急道。

大概是小孩落寞的神情刺眼极了。

顾星阑看不惯,抬手往小孩的发顶上撩拨了好几下。

“那你是什么意思?”

话题好像就快滚进车轱辘里面。

眼看糖衣快化了,顾星阑把糖葫芦拿过来,拆开上面的包装纸。

味道香甜,一口就能把一块裹着透明糖衣的山楂吃进嘴里。

顾星阑吃完上面一颗,再拿到小孩嘴边。

“来,你也吃一块。”

举着糖葫芦的人,哪里还有刚刚在警局生闷气的模样,现在只有满脸的期待,和毫不吝啬的笑。

许牧风愣了几秒,试探性地咬下半口。

山楂他不能一口吃下,剩下半颗,被拿着糖葫芦的人送入口中。

他和他,同吃了一块山楂……

“我们能吃同一串糖葫芦,怎么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耳边传来的话如同海啸击石,顷刻间,硕大的石块就被卷入一个名为顾星阑的浪潮里面,在昏暗寂寥的海岸线唯一发出的巨响。

他不敢看那双笑眼,背过了身。

“现在能和我说说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吗?”

静了久久,耳边才听到小孩微弱的声音:

“现在在这个地方,我不用想我无处可去,也不用想我的家……我每时每刻都跟你待在一起,我能忘掉所有不开心的事情,可是,回到芜水,那个小区里面,我又变回了街头的混混小孩。”

许牧风站得笔直,头快垂到下巴处。

透露出来的背影孤寂极了,显得稍不留意就会被忽视。

原来这小孩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