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

黎泰贺刚点头,就有拳头大小的时钟飞奔过来,他偏过头,时钟“砰”地声砸在床尾的医生身上,把医生砸得痛呼一声,结结实实地摔到地板。

门口的黎汪率先反应过来,几步的距离就跨到顾星阑旁边。

时钟是顾星阑扔的。

对方来势汹汹,顾星阑刚扔完马上就后悔了,连忙缩起脖子。

衣服的后领被黎汪拽起来,紧紧勒着他的喉咙,嘴巴顿时咳个不停。

“黎总,那个是……重要的研究对象。”医生从地板跪着爬到黎泰贺脚下,脸色苍白。

“走吧,现在去庆功宴。”

仿若无人般,黎泰贺起身,抚平了衣服上的褶皱。

至于床上的顾星阑则是被人拽起来。

这一次没有被抱着走,顾星阑双脚着地,踉跄着往前移动。

拽他后领的黎汪根本没有放慢脚步的意思。

顾星阑被拽得身上的白大褂都蹦开了扣子。

几颗滚下来的纽扣,慢慢滚到医生的膝盖边上,如梦初醒般,他连滚带爬地跑到黎汪身后。

但黎汪一个眼神看过来,医生就不敢了,只能呆呆地站在原地,心里祈祷着下一次能全须全尾见到顾星阑,而不是残缺品。

不到两分钟,黎汪走到黑不溜秋的通道时,甩开了手里的人。

没有那道拉力,顾星阑因着惯性滑跪在地上,捂着脖子咳嗽起来。

鼻间慢慢涌入熟悉又陌生的味道,雪松和薄荷相混,并不难闻。

暗沉沉的光线里,黎泰贺单膝跪下来,长长的领带滑落在膝盖边。

对方似是无可奈何,牵着他的手放在膝盖上揉了两下,动作轻柔。

顾星阑的手,上面有灰,也有刚刚磕碰出来的伤口。

伤口没有愈合的痕迹,青青紫紫,还有淡淡的血腥味。

“你既然不想把你身上的秘密告诉我,那我也没办法对你动用暴力的手段,不是吗?”

耳边不断响起吱吱声,地板轻微地晃动起来,很快,光线逐渐明亮。

顾星阑瞪大了眼睛。

他们所在的地方居然在转动,像旋转门一样,清晰地看到他们转到另外的通道里面。

黎汪处在黑暗之中,直到空间停止转动,明亮的通道里只剩下黎泰贺和他。

新的通道到处都是画,每隔一扇门就有一幅。

“起来。”

黎泰贺起身,淡淡地看着地板上的顾星阑。

明明人少了,只有黎泰贺在这里,但给他的惧悚比刚刚还瘆人。

顾星阑撑着墙,蹒跚地跟在黎泰贺后面。

越往里面走,通道越窄。

“吱”地一声,黎泰贺开锁,打开某扇门。

门里面飘出淡淡的沉香。

触及到桌面上那幅人像,顾星阑瞬间绷紧肌肉。

那是黎和泰亲生母亲的画,和上次黎和泰半夜发疯时拿着的人相,别无二致。

“进来吧。”黎泰贺背向他,自顾自地拿着开酒器慢慢撬开瓶塞。

红酒的馥郁慢悠悠,不断侵蚀着房间里的其它味道。

高脚杯里的液体尽数被黎泰贺吞咽下去。

顾星阑走近时,对方也倒了一杯给他。

他摇摇头,“不是去庆功宴吗?”

“换完衣服再过去。”

周围像是有轻快跳动的钢琴声,黎泰贺拉开柜门,指尖拂过那些衣架,目光锁定在其中某一件。

衣服拿出来时,顾星阑抽搐着眉角。

“给我穿?”

“给你穿。”

衣服有大片的镂空设计,除了重要的部位,该划空的全划了,用细闪的银链全连起来,像糖丝一样连着。

“这件大概只有你合适。”黎泰贺觉得不过瘾,拿着衣架的同时还往杯子里倒红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