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声音落下,还是没有什么人。

耳边风吹的声音,突然混进几道咩咩的声响。

小羊!

照顾了几天的小羊!

这声音他再熟悉不过。

顾星阑连忙从兜里拿出哨子,吹了几声。

目光瞬间靠着耳边的羊叫声,锁定在不远处的大爷身上。

雾蒙蒙之中。

台阶上坐着的人,白得晃眼,雾气蒙住了那人的下半身,只浅浅地留下一条长长的脖子和头颅。

看到的刹那,大爷全身上下,寒毛直立,脸色瞬间白成墙腻子般,瞳孔紧缩,连续“嗬”了几声,才鬼叫道:“鬼!!有鬼啊!!!”

顾星阑的笑脸顿在原地,见大爷要跑,他撑着台阶起身赶过去。

结果腿无力,踉跄了两下,害得他摔了个狗吃屎。

“黎大爷,是我!顾星阑!”

哨子把小羊叫过来,没了羊的老人,颤抖着身。

耳边传来这么一句话。

老人转过头,果不其然,地上躺的不是顾星阑又是谁?

“哎哟!你个死小子!你这是要吓死我啊!”

顾星阑拽着羊毛,从地上爬了起来。

手臂结结实实地挨了两下老人的巴掌。

黎大爷真是被他吓惨了,脸都白了好几个度。

原来,这个破村子的后面是黎家的墓地,死的黎家人都会葬在村子后面。

大爷是过来常规巡查。

破村子后面就是墓地,黎家人的墓地居然这么草率。

“为什么不把村子拆了呢?”

顾星阑左手牵着羊,右手扶着大爷。

“你个瓜娃子懂什么,这屋子没人住就行。”

“大爷,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还有,都晚上了,你还溜这只羊出来做什么。”

早上把放羊的担子撂给他,晚上又多此一举,牵着这么只羊出来。

“我管羊的,当然溜只羊出来,难不成还溜你,你没看这里一到晚上就阴森森的。”大爷脸上的惧色还没有消下去。

“还有,我是偷偷牵出来,你可别乱说出去。”

谁让黎家人只让他上来墓地,他怕得不行,又不能不上来巡。

一个月的工资好几千呢。

这黎家人也是怪,连条狗都不让他养,年轻时还能一个人过来这边,现在人老了,总感觉这地不干净。

他虽然姓黎,但又不是真正的黎家人,没被吓死就不错了。

“哎,这黎家人,怪。”

“怪?”

“就是怪!”大爷摇着头啧了两声。

“三天两头没个人,近些年,这大房出去闯荡了才好一点,之前的,那叫个惨啊。”

顾星阑被这话吓一跳。

“大爷,你还是别讲了,这路都快看不清。”

见顾星阑被吓得声音都有些抖。

黎大爷莫名其妙就被壮起了胆,颇有种过来人的姿态,“你是刚来的吧,告诉你,我像你这么个年纪也会害怕啊,刚来就死了两个人,还都是那位的亲哥哥亲弟弟。”

“哪位?”

黎泰贺他父亲的哥哥弟弟?

大爷没有给他解释,还说着,“听说两个人是做了亏心生意死的,该!但奇怪的是接下来,好端端连下面的人都不明不白地病死了。”

“像是,大房的母亲逃走,再是二房的双亲惨死,再是三房的双亲,那叫个惨!”

顾星阑听着,神情有些恍惚。

黎和泰好像也跟他说过双亲死亡之类的话。

“大爷,我到这里来还没有看到过二爷呢。”

大房是黎泰贺,三房是黎坚白,那二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