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是猎枪,打猎用的,之前山上有狼群出没,还会吃人,黎家请了不少猎人,现在他们还在宅里住着,不过枪支放在我这里。”

涂药的黎坚白,微微上扬的嘴角,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顾星阑觉得手已经有点麻了。

“那个,就这样吧,我下午还有事。”他试探道。

“能有什么事,先在我这里待几天,可以吗?前几天我让网络公司过来,现在这里的网速很好,还有,今天从镇上运了批新书过来,你之前不是很希望我送你的书吗?我还帮你找了其他的,你一定会喜欢……”

黎坚白的声音越说越小,到后面已经呢喃的程度,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谁也打扰不了。

他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只能叹口气。

“真是小伤,今天我真的有事情,明天我再过来,好吗?”

这番话一出来,气氛都变得有些凝固。

黎坚白的表情淡却下来,抬起深深的眸色,直直朝着他射过来。

“能有什么事?必须要做吗?”

冰冰冷冷的视线,他乍一眼还以为是看错了,顾星阑连忙眨眼,再看过去时,对面的人又恢复成柔和的模样。

“算了,你既然有事情就先离开吧。”黎坚白偏过身,将纸巾一点一点地擦着指缝。

“明天也不用过来了,我突然想起来,明天也有事情要忙。”

“小白,你是不是生气了?”顾星阑犹豫道。

他是不是不该拒绝黎坚白?

可黎坚白的院子总让他感觉瘆得慌,总是有种暗暗的窥视感,况且,再过几年他就要回芜水,他能在这里待一时,难道还能在这里待一世吗?

“我先走了。”

话音落下,屋子里又只剩下黎坚白一个人。

他坐在沙发上,弱弱地咳了几声,眼睫也泛上了水花。

垃圾桶……垃圾桶……

垃圾桶里有擦手的纸巾,黎坚白小心翼翼地拿起来,轻轻展开。

已经是药味,他明明可以不擦手,这样还留有顾星阑的味道。

可指缝里只有药的苦香。

院子。

枪支搭载了消音器,连续几声闷响,那些靶子全部被洞出孔隙。

黎坚白绷紧脸,额头冒出冷汗,握着枪的手也在抖,甚至还能闻到淡淡的血腥气。

枪靶子上透出几个光孔,无一不是正中靶心。

但打出这些孔的人,连看都没有看一眼,只把目光放在其中一个微微偏移的孔洞。

那个人,浑身都是秘密,就像裹了蜜的毒药,明知道里面是危险,可他还是会不自觉被吸引。

想必哥哥让顾星阑过来,也是把持不住的原因吧。

他要是有这个人在身边,一定不想离开半分,必须要天天窝在对方的怀里,牵着手、嗅着香,就连洗澡睡觉也不能分开。

黎坚白被脑子里的想象蛊惑,忍不住站在原地,手里握着枪,心思已经云飞天外,只能靠着想象浅尝辄止。

次日,顾星阑睡到日晒三竿才醒来。

因为家塾里的打扫活动不需要他。

据说今天是那群黎家男孩子们的劳动日,必须要亲自参加大扫除。

连他的院子也被光顾到了。

院子的门刚打开,那群亮着眼少年突然淡却,“怎么是你?”

“柳飞舟呢,他在哪。”

这几个少年一口一个柳飞舟。

顾星阑摇摇头,“他不在这里,有事要回去,下个星期才能回来。”

柳飞舟请长假,回芜水了。

“那算了,走吧。”

“哦,警告你,要是有人问你我们有没有来过,你要说有,懂?”

他点点头。

这些少年正是叛逆期的时候,有些人的身高都到了他的下巴处,完全不能说是小孩。

只是声音听着还是稚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