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男人抱起顾星阑,露出来的后背宽厚异常。

显露出来的气势,是和医院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杀伐果断、狠厉如煞。

这个人……肯定杀过人。

直到那抹背影消失在烟雾中。

手上的粗绳磨得手腕生疼,更不用说鼻腔里到处都是恶心的味道。

“该死!”许牧风啐了一口。

废弃工厂外,灯火通明。

到处都是黄色警戒线,一圈又一圈。

“黎总,外面的报刊准备好了,几个外地人未经允许擅自使用旧工厂的老机器,不幸身亡。”

黎泰贺点点头。

“黎总,您等等!”后面有人追上来:“里面的小孩怎么处理?”

“那个小孩不是一般人,见了血不害怕,还听了不少不该听的东西。”

正说着呢,又有人从后面赶过来,手里押着黑衣人:“老大,全部都留了活口,我还发现一个想溜的。”

“都带回去。”黎泰贺怀里抱着一个成年男子,脸不红心不跳,轻轻松松,完全不减身上的锐气。

来询问的人第一眼就注意到老大怀里抱着男人。

就只看了一眼,天地之间,仿佛所有的精神气都被吸了进去。

……

怀里的男人的蓬乱地散落着汗湿的碎发, 紧紧黏在脸颊两侧。

那张面容如同破碎的瓷器一般不复先前的精致,双眼无神地半睁着,空洞而迷茫,而嘴唇更是在微微颤抖,似是在无声地诉说着刚刚的遭遇。

更不用说这人的衣衫凌乱破碎,几近褴褛,只能勉强挂在身上,隐隐能窥得见里面的颜色。

尤其是肌肤上交错纵横的红痕,宛如邪恶的藤蔓肆意攀爬,有些地方还凝结着血痂,透着一种惨烈的艳丽。

看的人咽了咽口水,捻了捻手指。

跪在地上、被拽着头发的黑衣人突然觉得那股疼到说不出话的拉扯力松了一些。

连忙大吼出声:“黎总!黎总!饶我一条命,我什么都说出来!我什么都说出来!还、还有一个人!那个人才是真正跟上面接线的啊!!”

这股声音几乎回荡起来,在上空盘旋了好几秒,震得人耳朵生疼。

“啊!”黑衣人的头发又被揪起来。

“再多说一句你的舌头就别想要了。”拽着头发的人狠道。

放完话,视线又忍不住移到老大怀里。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啊”

黑衣人突然又爆发出惨叫,震耳欲聋。

头上的手不知道抽什么风,突然又抓紧了他的头发,比之前的力气重了不知道多少倍。

被揪着头发的黑衣人只感觉头皮都要被撕开,硬是生生地疼晕了过去。

“老、老大,我来帮你。”

居然有人敢掐着他老大的脖子,简直荒唐!

掐着黎泰贺的人不是谁,正是顾星阑,双手紧绷得青筋暴起,指尖红得过分,两只大拇指毫不犹豫摁压着黎泰贺的喉咙,更不用说其他的手指,快要嵌进黎泰贺的皮下。

黎泰贺看着怀里的人上一秒还抱着他脖子神智未清。

下一秒就伸出双手愤恨地掐着他脖子。

这样转变的开关就是从黑衣人求饶时开始。

黎泰贺异常冷静,脸上被掐得出现肝色,还留有余力道:“把他们带回去,越快越好。”

“老大!我真的来帮你!”说话的人实在看不惯,凑上来准备把顾星阑的手拉扯开。

结果视线触及到黎泰贺那双眼睛时,动作一下子就顿住了,他心提了起来,连连道:“我、我现在就带他们走。”

……

脖子上的力道越来越重。

这个人真的抱着想把他掐死的心思。

黎泰贺咳起来,声音沙哑:“顾星阑,看清楚,抱你的人是谁。”

“就是